要说干活,沈真真却是没什么大的本事,可看人,她可太能了。
从小长大的环境摆在那里,或许是因为喜欢,或许是因为家族利益,总之,想在她身边环绕、停留的人前仆后继。
杨菲菲和明珠这类人,沈真真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个家里有些小资产,样貌长得凑合就自诩不凡,碰上样样都超越自己的,能有好脸色才怪。
应了那句老话,妒忌使人发狂。
回想起杨菲菲掩饰妒忌时的眼神,沈真真轻蔑一笑。
至于明珠,那就更好分辨了。
家庭条件一般,也不怎么受宠,来这穷乡僻壤的破地方估计也没几个钱能供起稍微好点的吃穿用度,只能寻找机会弥补。
大小姐交朋友首要看中一点,无关男女,你都得长得好,让人瞧着顺心。
放以前,明珠这样的,沈真真肯定瞧不上,可今时不同往日,要是她不肯低这个头,那日常那些琐碎事还不都得她亲自动手?
索性只是个干活的,也不用时时对着,各取所需,退一步就退一步吧。
那两人交谈声越来越远,屋里就剩沈真真一人。
闻着空气中的霉味,沈真真嫌弃直皱眉头。
这么破的房子,还要跟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大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当务之急,就是先从这里搬出去!
挑了身干净的盘口衫和半身裙出来换上,大小姐嘟着嘴唇,边想事情,边从籐箱的小盒子里挑选发饰。
之前搭配旗袍,他带的是珍珠发卡,眼下换了新的衣服,自然也是要挑个和衣服相衬的。
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一个蓝色带小翅膀的水钻发饰。
沈真真捏着发饰满意点头,伸手去摘头上珍珠发卡,却抓了个空。
嗯?
难道戴反了?戴的左边,是右边?
弯弯柳叶眉轻蹙,大小姐小手调转方向,摸向右耳斜后方,没有。
两只手抱着脑袋摸了个边,最后掏出小镜子照了照,沈真真终于反应过来。
她损失的不光是一件旗袍,还有一支发卡!
臭猪!大小姐脾气上来,气恼的把镜子丢回箱子里,不过三秒,又紧张的把镜子拾回来前后 检查,确定没有摔碎才作罢。
这里不比家里,穷乡僻壤的,要是摔坏了这个,可买不到第二个。
只是一瞬,沈真真委屈红了眼眶,莫名觉得悲哀。
才离开家几天而已,她已经落魄到了这个地步吗?连一面小镜子都要心疼?
大小姐正暗自神伤,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有人在吗?沈知青?
那声音听着耳熟,分辨出来是谁后,沈真真把镜子重重放回去,扣上箱子一步一跺脚踩出毁天灭地的架势往外走。
远门外站着的,正是拎着小背篓的姜叙。
沈真真双手环胸倚在门边,这么快?不准备准备?
这架势多是给她送吃的来的,可是分开不过十几分钟而已,沈真真还真就不信,这么短的时间在这破地方能找出什么像样的吃的。
你应该会喜欢。姜叙晃晃背篓,笑容明朗,言罢又外头看向堂屋方向,似乎在询问现在方不方便。
天大地大,大小姐吃饭最大,从来只有她方不方便,没有别人的方不方便。
进来吧。
沈真真下巴高高抬起,转身率先往屋里走,白裙腰带束紧的小腰一走一扭,又细又软的煞是好看。
姜叙倏地回想起巷子里的那一番疯狂出格的举动,不由耳根微红,晃晃脑袋甩去那些非君子作为的想法。
两人在桌边坐下, 沈真真托腮噘嘴等着,姜叙一一把东西拿出来。
一小碗剪得金黄酥脆的小鱼,外加半篓拇指大小殷红的小果子。
就这?
沈真真蹙眉打量一眼,并不认识。
先别急着嫌弃,尝尝再说?姜叙一手托腮,另一只手修长手指捏了 一条小鱼干,准确无误的低到大小姐嘴边。
大小姐弯弯眉立起,嫌弃骂道:我才不吃!
碗里最大的鱼也不过她手指粗细,衔进嘴里想吐刺都没发吐。
沈真真别开脸说不吃,姜叙手更快,趁她说话时,把小鱼干塞进她嘴里。
咦呀你干什
这个臭猪,居然敢往她嘴里塞东西!
沈真真愤怒站起身,无意间嚼了下还没来得及吐出去的小鱼干,骂人的话忽然说不出来了。
唔嗯?
酥酥脆脆的,似乎除了盐,什么都没放,却有一股很浓烈的咸鲜味,连鱼刺都是酥脆的,嚼起来很有意思,也越嚼越香。
居然
还不赖?
短短一瞬,女孩脸色转变好几种神情,愤怒、疑惑、不可置信,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