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爱情和学业的双重打击让唐婉宁万念俱灰,成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书,除了顾美珠之外,和外界再无联络,倒像是自己把自己关了禁闭。
庄家那边似乎察觉到了唐家的打探,突然提出提前婚期,唐昭卿这厢还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自知因为几句外人的挑拨而怀疑亲家是他理亏,便也应了。
眼看就到了大喜之日,唐婉宁却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坐在梳妆台前任人摆弄,脸上没有一丝作为新娘子该有的喜悦。
庄如梅遣退了梳妆的丫鬟们,“眼看闺女就要嫁了,我们娘俩儿说几句体己话,你们先下去吧。”
庄如梅拿起桌上的梳子,站在唐婉宁身后温柔地给她梳头,嘴里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说着说着,她竟落下泪来,泣不成声。
失神的唐婉宁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你母亲身上,她站起身来揽住母亲的肩膀,“娘,怎么了?”她这才发现,母亲面容枯槁,一夜之间竟苍老了十岁一般。
庄如梅拭去脸上的泪,哽咽道:“宁宁,你不要怪爹娘……你可知有多少人对我们家虎视眈眈?把你许配给庄家也是无奈之举,这已经是当时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了。”
听到母亲的话,唐婉宁强打起Jing神问道:“娘,究竟是谁逼你们?”
庄如梅摆了摆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些事情的个中原委错综复杂,免得让你徒增烦恼……”
唐婉宁急切地打断母亲,“娘!你都跟我说明白好不好?”
庄如梅摇了摇头,“你先不要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直到昨日你爹才得到确切的消息,我们这才知道,庄家愿意娶你,不过也是别有用心。娘只想问一句,你对庄韩究竟有没有感情?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们在一起虽然是你来我往地斗嘴不停,倒也能相处得来。你若是仍愿意嫁给他,咱就权当是嫁妆重些,这样你嫁过去也不会有苦日子的。”
唐婉宁自然是不答应,“娘,你说什么呢!这种包藏祸心的Yin险之人,我怎么会喜欢他!更不可能为了嫁给他而牺牲我们唐家!”
庄如梅叹了口气,“宁宁啊,我的孩子……咱们这唐家,左右是保不住了。你不必考虑这些,你只告诉娘,你对他有没有意?还是……你真的喜欢先前那个保镖?”
唐婉宁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喜欢庄韩。”
但是对于第二个问题,她却闭口不谈。
庄如梅看出了女儿的心思,道:“当初是我们错了。我们以为,只要把你嫁到庄家,便可以联手保住渝州商场的底线,庄家是个大富之家,自然不会亏待你,也算是两全其美。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其实,夏chao生来上门求过两次亲,都被你爹赶了出去,你爹还跟他说了,你当日为了去北平而求我时说的那番话。想来,倒是棒打鸳鸯了。当初要是不管不顾地跟庄家撕破脸,应承他这桩婚事,也许你还能有个两情相悦的婚姻。”
庄如梅深居后宅,自然是不知道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更不知道军中的形势。当日她要是真的应承了夏chao生的婚事,那便是公然与中央银行对立,届时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的唐家只会倒的更快,夏chao生也不再会有去黄埔进修的机会,到时两人就算是成了一对鸳鸯,那也是对苦命的鸳鸯。
唐婉宁听了母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原来,他没有食言,他真的来提亲了……可是,当日她对母亲谎称自己只是逢场作戏的那番话,他也许当真了,也许对自己失望了,也许他还收到了婚礼的请柬……
心中闪过的火花转瞬即逝,他们终究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