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开门的是梁雨禾,我紧握住他的手,很感性地说:「梁雨禾,我这辈子就交给你了!」
他秀眉一挑,超乎我想像地冷静,「你说什么东西?」
我开始娓娓道出遇到那弹琴的小男孩的过程,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我就跟我妈说你也会学钢琴,所以你一定要跟你爸要求说你想学,不然我就完蛋了!」
听完我的叙述,他蹙起眉头:「可是这样不好吧……」
「不要可是啦!」我打断他,忘记自己是有求于人,「打去公司问你爸,拜託他让你学钢琴。」
见他还在犹豫,我捉着他的双臂摇晃,语气诚恳:「拜託啦……梁雨禾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拜託你啦,拜託拜託……」搞得像在选举一样,我大概是第一次这么放低身段。
也许是不忍看我这样,或是被「卢」到烦了,他转身走到电话旁,举起话筒说:「我问我爸一下。」
天知道我当时有多想飞扑过去。
电话一接通,我赶紧凑到他身边,将耳朵贴在他脸上,想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但我什么也没听到,只有梁雨禾清晰的「嗯」、「对」、「好」的声音。
我的脸已经跟他的脸整个黏在一起了,他用手轻轻推开我,然后掛电话。
「怎样怎样,你爸说什么?」我一脸期待。
「他说,」梁雨禾喘了一口气,「不——」
听到「不」这个字,我立刻放声大哭。
「呜哇——为什么不可以……你爸怎么这样——」我坐在地上,胡乱抹眼泪。
他睁大眼睛,很显然就是被我吓到的表情,他轻晃我的肩膀,「喂,你不要哭啦!听我讲完好不好?」
「讲什么啦呜……你不能学那我怎么办……」
他叹息一声,「我爸说,不能学到一半就放弃。」
啥?
眼泪瞬间缩回去,我按住他双肩,语气激动:「你再说一次!」
「我爸说他会帮我找老师,然后如果你要练习,就来我们家弹。」他语气平和,随手抽了一张面纸给我。
「真的假的!」我兴奋地接过面纸,方才的忧愁一扫而空,抓着他的手又蹦又跳,「耶!我可以学钢琴了!」
大概是感染了我的心情,他原本无奈的表情也逐渐漾起微笑。
「谢啦,梁雨禾。」离开他家前,我豪迈地对我的贵人拍胸脯保证:「从今以后,不会有人敢再欺负你了!」
梁雨禾淡淡一笑,用嘴型无声表示「谢谢」。
因为有我在。
梁雨禾,年纪比我大一个月,是个很乖很乖的男生。
强调很乖,是因为他从不跟人吵架,不跟长辈顶嘴,从幼稚园开始,每年选模范生,他都以压倒性的票数当选。
他爸爸和我爸爸很早就认识了,而且他们还选在同一天结婚,房子也选相邻的两间,这就是为什么我和梁雨禾是邻居的原因。
梁雨禾的妈妈是知名钢琴家,据说她和梁雨禾的爸爸是在一家餐厅里认识的,他妈妈在餐厅演奏时才二十七岁,或许就是因为她年轻又才貌俱备而爱上她的吧!
不幸的是,他妈妈罹患大肠癌,发现时已经末期了。
她过世那年,梁雨禾才三岁。
他爸爸为了工作养家,必须把他交给别人照顾,我妈妈便自愿接下这任务,他爸爸原本要给予固定的报酬,但我听见我妈妈这样拒绝:「她跟我感情很好,所以我也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我妈妈口中的「她」,就是梁雨禾的妈妈。
我和梁雨禾都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彼此即是小时候的玩伴,我们一起上学、放学、练琴、聊心事,彼此几乎没有祕密。
说了这么多,我跟他的关係用四个字概括即可——
青梅竹马。
既然是青梅竹马,适时给予支持就是必要的了。
因此,国三那年,我叫他陪我考音乐班。
从我决定学钢琴那一刻开始,我就梦想长大后能开一场个人钢琴演奏会,像梁雨禾的妈妈一样。
如果我考进高中音乐班,跟那男孩的距离是否会更近一点?
无论他是不是还在国外,无论他是不是还记得我……
至少,我把「再次遇见他」,从奢望变成了梦想。
「梁雨禾,你觉得我能考进音乐班吗?」考试前一天,我这么问。
「花了那么多时间准备,一定可以的。」他总是给我力量与信心,「我们两个都要考进去。」
放榜那天,我和梁雨禾如愿考上音乐班,我们两家还办了庆祝会,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收穫。
同时,梁雨禾的爸爸也被派遣到国外工作,大概要好几个月才会回来一次,国三暑假结束,就代表梁雨禾要开始独立。
他爸爸配了一支他们家的钥匙给我,不管有没有人在家,我想练琴都能直接去,简直就是把我当他女儿了,他还很慎重地告诉我:「那台钢琴是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