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人家用了三十多年的蛊,还能出岔子?”
“别Yin阳怪气的,你自己来看看。”
祖孙见面礼貌问候之后,赵老夫人也没空跟赵央打机锋,领她进了后院的密室,这里是她平时养蛊的地方。
里头出奇的干净,根本看不到一只虫子,只有一些瓶瓶罐罐,最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旁边还有一盆水。
赵央走上前看了看纸上的图案,但是没有用手碰,她可不想莫名其妙中招。
“这是……蜘蛛?”
赵老夫人没有回答,而是面色凝重地看着旁边铜盆里的水。
“金蚕蛊从第一次成虫开始,要经历三次脱茧蜕皮,取第二次蜕皮的蚕蜕研磨成粉,加入其他药粉兑水,再取桑柏纸放置其中,便可观察成虫的形态,这是沉清瑶身上那只。”
她又从身边的柜子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摊开之后,上面有一只虫子,圆滚滚的与普通家蚕模样差不多。
“这是十三身上那只。”赵老夫人望着赵央,“看出问题了吗?”
“啊!”赵央有些傻眼,回想起自己在西洋念书时,被老师抽查回答问题时的场景,脑子飞速运转,都忘了跟祖母抬杠。
“我记得您说过,蛊虫炼成之后模样都与家蚕差不多,所以最厉害的蛊又叫金蚕蛊,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通常是修炼不到家的蛊师炼的残次品,所以十三身上这只没问题,那么沉清瑶那只您失败了?”
“放屁!”赵老夫人直接不顾长辈形象叉腰骂人了。
“老娘炼制的蛊虫从来没有失败过,沉清瑶那只与十三那只是一对,出蛊盅的时候我检查过很多遍,根本不可能失败。”
赵央手一摊:“那您怎么解释她身上的蛊虫变成了蜘蛛的样子。”
赵老夫人语塞,指着她愠怒道:“就是摸不清头绪,才找你来商量,否则要你们这些小辈用什么用?”
“行了,头绪没有,麻烦倒是来了,今天早上十三火急火燎来找我,说您的蛊虫出了问题,她昨夜跟沉清瑶洞房的时候,被她制住了,反抗不了,反而被沉清瑶给睡了……”
赵央实在不想承认这货是她妹妹,堂堂一只狼王,被一个普通女人压制得无法反抗。
“沉清瑶!”赵老夫人磨了磨后槽牙,“终日打猎,反倒叫雁啄了眼,竟然没看出这个女人有问题。”
“可是我听十三说,今天早上沉清瑶似乎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会不会她也是被蛊虫影响了,但是您这只蛊虫过于厉害,就像变异了一样。”赵央在里昂大学时旁听过生物学课程,里头讲过变异的概念,只是要跟蛊虫这种不科学的东西结合起来,怎么看都很奇怪。
“变异?”赵老夫人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又道:“其实沉清瑶身上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之处,就比如一年多以前,她就是个普通闺阁女子,后来病了一场,突然聪慧了许多,还帮着家里做生意,沉家一年之内家底翻了好几倍,而且她的见识了得,开了印书的作坊,专门印省城学校考试的书,你说哪个闺阁女子能想到这种办法,原先我以为她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并未把她本人放在心上,只想给十三找个聪明有见地的女子。”
赵老夫人后悔不迭,担心自己引狼入室,可叹她自以为有术法傍身,蛊术也是修炼Jing深,就妄自尊大,却在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上摔了跟头,要是害了十三,她可不知道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侄女。
赵央倒是有心安慰她几句,可是她也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
“您还记得我回来那天先去了祠堂吗?”
“哼,就是你故意气我,在祠堂穿洋人的衣服,还喝洋人的酒那天?”
“哎呀,这不是重点,反正您后面找我出气了,我想起沉清瑶看见我的时候,她的眼神。”
“眼神?”
“对,她没有出过白屏镇,就算有什么高人指点过她,也不可能把洋人的东西带到她面前,所以我那一身衣服和洋酒她应该是没见过的,所以她见到我时,应该是很茫然,可是她的眼神里只有惊讶和不可思议。”
“有区别吗?”赵老夫人不擅长文人那一套罗里吧嗦的描写,只喜欢看些实用的东西,一时间没有理解赵央究竟想说什么?
“当然有了,反正就是,我能感觉她……她好像见过我的装扮,只是很惊讶能在此地看到这副装扮。”
“不可能,莫不是见鬼了!”赵老夫人连连摇头。
赵央幽幽说道:“我在西洋留学时听过一个故事,英吉利有个伯爵的女儿,生了一场重病,几乎死去,但是就在仆人给她换衣入殓时,她却突然醒了过来,只是不认得身边的仆人,也不认识伯爵夫妇,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说自己是印度富商家的女儿,坐船来英吉利的时候遇上了海难,她能背出自己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名字,以及印度教经书的篇目,但是原本伯爵的女儿是清教徒,怎么可能去学习印度教的典籍。”
“这个说法跟前朝话本里记载的故事倒是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