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烽寻着记忆摸到了桌上的火柴,点亮了白蜡烛。
暗室的正中间供奉着一张遗照。
还有一个牌位,上头写着先考詹公成济之灵位。
“詹成济?这是詹婷白父亲的名讳?”
季南烽点头,“多半是的,詹婷白的眉眼有些英气,应该是与其父相像。”
“如果是詹老的话,为什么要将牌位放在暗室里,刚刚詹婷白话里说的詹老在京市颇有威望……”
这也是季南烽不能理解的地方,如果说詹家人谨慎,不想让外人发现他们供奉牌位,那怎么说也不能独独放了詹老一个人牌位啊,怎么也得将詹母和祖宗的牌位也给供奉上。
除了牌位,暗室里只剩下了几个蒲团和香烛,没什么异样的东西。
考虑到临近中午,两人不敢再耽搁,从暗室里退出来回到耳房。
就听到了主院里有了说话声。
詹家人在住院里闹了起来。
詹婷白见詹家嫂子回来后就拿着欠条跟她要钱,詹家嫂子没想到詹婷白这么有心机竟然藏了那么久的欠条。
都是嫡亲的兄妹,用得着拿着欠条来催钱?
詹家大哥也生气,怪詹婷白明知道他们没钱,还要拿着欠条来要债,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詹家嫂子怒极,一声令下,一大家子人从詹婷白的手里将欠条抢了过来撕了。
还将詹婷白的包袱拿了出来丢在了院子里,翻到了两本存折,也都抢走了。
詹婷白披头散发地倒在院子里咒骂詹家人不做人,枉费她平时对他们这么好。
她扑倒在地上,将撕碎的欠条屑一点点地捡起。
欠条没了,存折也没了,她怎么跟高阳交代啊。
詹家嫂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詹婷白,嘲讽道:“你要是还是部长夫人,我倒是愿意供着你敬着你,谁让你自己不争气,你爸给你整的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詹孟超也附和道:“姑母,你咋就想不明白呢,姑父出事,你就捞得到好了?
你只要自己站出来说,自己有天出门被人强了怀孕了,高阳哥的身世不就了结了?只要不是你出轨,姑父为了博个好名声,就不会跟你离婚。
还有姑父被调查那事,你完全可以说,姑父失忆,你看他可怜没人照顾没地去,你就主动倒贴的嘛。情况特殊,想必上头也不会过多追究。”
这么吊的医生
詹婷白无措地抬起头,看着她最疼爱的侄女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每一个主意,都将往死路上逼。
她要是认了自己被强,那她以后还怎么见人,怎么见同事领导,怎么见邻居亲朋?
老季自己硬要申请自查,硬要找回那段不重要的记忆,她能拦得了吗?!
“听听!你侄女都知道这个理,你就非得吵吵嚷嚷地将家给弄散了。要是妹夫这回真出事,你克夫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詹婷白疯了一般地狂吼着:“你才克夫,你全家都克夫!”
詹家嫂子不客气地给了詹婷白一巴掌,“你这黑心肝的东西,竟然诅咒自己的兄弟出事!”
詹家大哥也不悦地皱眉:“你嫂子又没说错,我听妈说有一个姓容的跟你处对象,没多久人没了。后来,又有个姓马的,也死了。”
“你胡说!我就跟人找个对象,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老季呢,我跟他结婚那么多年,他不是都一步一步高升了吗!”
“那是爸特意找人算过的,人家老季命硬!”
……
阮棠与季南烽对视一眼。
所以,是詹老为詹婷白找上的季部长。
可季高阳的年纪摆在这儿,比季小弟大了六七岁。
所以,詹老什么时候找上的季部长也是个问题。
詹家人吵架没什么条理,东扯一句西扯一句,阮棠大胆猜测,詹家人对此了解地并不多。
詹家人的吵架也到了尾声。
詹家人将詹婷白的包袱全扔到了前面守门的倒座房,“想不明白,你以后就都住在这里!”
这是詹家人逼迫詹婷白一人承担了过错,保下季部长。
只要季部长没事,他们作为姻亲,别说金钱上,就是平时工作上,也受益不小。
詹婷白失魂落魄地坐在倒座房的门口。
这里,都是大户人家男仆守门住的地方。
詹家人,怎么敢的!
詹家小妹倚在门口,看了一眼被解开的包袱,知道这已经经过了一番洗劫。
“小妹,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能去哪里?我们三个孤儿寡母,你给的那点钱也就能住棚户区,那地方又乱又脏,什么时候没命了都不知道。”
好歹,只要每个月付一点租金,还能住在詹家大院里。
至于住哪儿,她们不说,谁知道她们住的倒座房。
等到詹家人都去上班,阮棠和季南烽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