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吹,老邱就凭着腌三臭的水平,加上退休金,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
阮棠又问:“在这一行里,邱医生有佩服的人吗?”
“我好像听说老邱的师弟挺牛啊。”
“就是那个曾经追求过老邱的宗姓师弟吗?”
“就是他,后来那师弟媳妇死了后,来过好几次,都被老邱拒绝了。”
阮棠听到“宗”姓激动得喉咙一紧,刚想出声就听老人们将话题引到了老邱拒绝了几次她的师弟。
阮棠也忍不住八卦道:“同门师姐弟,结婚不是很好吗?知根知底。”
老邱洗完碗出来,“一点都不好,他喜欢吃豆汁,我喜欢吃三臭,我嫌弃他下水道的味儿,他嫌弃我臭厕所的味儿,过三天就得吵架,过一个月就能弄死我。”
阮棠好奇地道:“为什么是弄死你?不是你弄死他?”
“那当然是我不如他啊!虽然我是他师姐,但是我悟性不如他,也没有他钻研。
那时候年轻也慕强,对宗师弟也有几分心思,后来听说二师妹说他在研究催眠术,我一听就给吓到了,生怕因为豆汁三臭之争给我弄昏迷给弄死了。
后来就以生活习性不一样给拒绝了。等他中年丧妻之后再来找我,他说他已经做了军/医,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半生未嫁,也不想给他带孩子。”
老邱说完后,自己也沉默了许久。
似是陷入了回忆里,过了良久,她才抬起头直视阮棠。
“你是为了宗师弟来的吧?阮棠院长。”
阮棠点头,又道了一声抱歉,“事出有因,我不是故意想隐瞒的。”
老邱不在意地摇摇头,“来我家吧。”
阮棠是上前两步扶住了老邱,扶着她往家走。
随着老邱进入了书房,她从书架上找出了一个铁盒子。
“这里面都是宗师弟这些年寄给我的信,一直到牺牲。”
“我能看看吗?”
老邱点头,“没什么不能看的,我们做不成夫妻,还是师姐弟,信里大多都是针对心理学的学术探讨。”
阮棠闻言,才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封信。
老邱在一旁径自说着:“当初,宗师弟走得突然。早半个月他来信跟我说,他马上要回来了,他找到了三臭的改良版,说是很好吃,他就就着白粥吃一碗。为此,他还有提出了想要搭伙过日子。
我没想到,我当初随口找的理由,宗师弟记挂了三十年。我就给他回了一封信,在京市三十年,我也学会喝豆汁儿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信,后来人就没了。”
阮棠无声安抚地拍了拍老邱的手背。
老邱摇了摇头,“十五年了,这一眨眼就十五年了。我一直觉得宗师弟走得突然,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我问过宗师弟的女儿,上头说他是救人才没的,但是他一个心理医生,又不同于其他的外科内科医生,不必去前线,都是在大后方,怎么会因为救人而亡。
宗师弟这辈子是个执着的人,这辈子只痴迷两件事,一件是心理医学,一件就是我。他绝对不是乱逛的人,他也没有寻常医生的热心,除了涉及到心理医学,他都懒得看一眼。”
阮棠从信中抬眸看向老邱,“您是怀疑宗老走得蹊跷?”
老人家喊谁
老邱毫不犹豫地点头,“十五年前,我就没少为了这事奔波。奔走了三年,还是五年,我倒是忘了,每一个部门都跟我说,人确实没了,当时一起牺牲的还有指挥官詹成济,还有其他伤者无数……
遗体也没有拉回来,只有骨灰被运了回来。”
老邱语调很慢,一边回忆一边说,她努力地想要将十五年前的事情都想起来,她等了十五年,好不容易等到了有人再问起宗师弟的死。
阮棠将所有的信件看完,已经过了午饭的点。
“有没有可用的信息?”
阮棠点头,她找出了其中几封信。
一封,是宗老写信告诉老邱,对一个人的催眠失败,那人没忘记以前的事。这与季部长出任务的时间对上了。
再后来一封,宗老的信里面写到,当初对第一个人的催眠失败后,竟然在他受伤后起效了。他怀疑是不是催眠还要加一个启动项,譬如受伤。他表示自己会再深入研究。这个时间点与季部长受伤对上了。
再后来的几封信中,也写了季部长的表现,好像忘记了自己的以前的记忆。只记得在催眠失败后,上头给他安排的假身份。
这让宗老感到有些棘手,他表示会时刻观察季部长的表现,尝试着等任务结束再给季部长试一试找回记忆。
“这些信你要是有用就带走吧,若是能查到宗师弟是怎么死的,记得跟我来说一声就行。”
阮棠应了。
见老邱仔细地将信件一封一封地收起来,阮棠默默地看了好几眼才走了。
不多会儿,老人们捧着面条,拿着自家腌的小菜,走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