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极身体一点点僵硬,心口闷胀到发慌,喉间又干又涩,看着她的目光像是?想?挽回什么,却?不得?章法,连语气都透着微哑无措。
“可我……从未想?过另娶他人。”
“但我想?另嫁他人。”苏窈道:“我这?辈子不会?只有你一个男人。”
魏京极心脏猛缩,仿佛被一只手死死攥住,从指间渗出鲜血,难以言明细密的痛楚一阵一阵,传遍全?身。
“你继续待在这?里,是?想?亲眼看着我嫁人吗?”她云淡风轻的道:“你如果事先查过我,那你应该知道,我府上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来一批男宠吧?”
魏京极手指颤了下。
苏窈的视线一直不躲不避地看着魏京极,因此,也没有错漏他身上一丝一毫的变化,“看来你是?知道的。”
“不瞒你说,我每回都会?挑一个顺眼的留在我的院子……”
魏京极忽然攥住她的手腕,眼尾被刺激的发红,嗓音也有些压抑的嘶哑。
“我不信。”
苏窈道:“你非要?亲眼看见么?”
“我怀疑过你一次,便绝不会?有第二次。”
苏窈一怔,连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了。
眼前不自觉闪过许多细碎的画面。
那段不慎愉快的过往,竟也历历在目。
魏京极克制地放开她的手,眼里的占有欲叫人心惊。
“除非我亲眼看见,否则我不会?相信。”
马车穿过淅淅沥沥的雨幕, 在县令府前?停下。
门前守卫早已识得这辆马车,一望见轮廓便朝内通禀,待到停稳时, 胡氏夫妇已赶到了门口?相迎。
青年弯腰从马车里走出, 剑眉星目,五官俊极。
侍从为他撑伞,魏京极抬手接过?伞,眉骨微低, 另一只如玉修长的手掀起车帘, 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胡泽明侯在门口?, 见状极为讶异,与?其妻苏宝菊道:“也不知这里头坐的是谁, 竟让太子?殿下这般对待。”
这时, 苏窈低头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刚欲说话的苏宝菊满目震惊,与?胡泽明对了个眼神, 上前?迎去。
苏窈心底正犯难,她都已将话说的那么明白,还添油加醋了不少内容,结果魏京极却不为所动,甚至连失态都只是一瞬,没过?一会儿, 神色便已变成一惯的冷静自持。
如同?无事发生。
因而,当胡氏夫妇请他们两人进去时,苏窈也只是略微分了分神,与?他们打了招呼, 而后,她忽视掉身后的注视, 也没有与?魏京极交流,便由白露撑着伞,率先往府中?去。
魏京极掀起眼皮,朝她道:“我等你一起回?去。”
苏窈没回?头,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假装没听见。
这个举动若放在他们两人的相处中?,倒也没什么。
可?眼下这种情形,看得胡泽明与?苏宝菊两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与?她共乘一辆马车的人是谁啊?
平日里不言苟笑,待人处事都淡漠狠决的太子?殿下,对苏姑娘主动相邀,她竟连应都不应一声!
便是不知他的身份,这样一看便久居高?位的俊美青年,任哪家姑娘看了不迷糊?
苏姑娘也不该对他是这样的态度罢?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一路按捺住好奇。
等魏京极到了书房内查看卷宗时,苏宝菊方才寻着机会,将胡泽明叫了出来,一脸惊悚道:“夫君,我知道这位苏姑娘是谁了!”
胡泽明道:“是谁?”
苏宝菊一口?断定:“她便是永嘉郡主!”
那个与?太子?殿下和离之后,便开始游历四方的永嘉郡主!
胡泽明震惊过?后,想到那日他们询问苏窈时,她透露出来的讯息,好一会儿才倒吸一口?凉气。
“你说的对……姓苏,家在姜州,背景深不可?测,还能得太子?殿下如此例外,除了永嘉郡主,这世上怕也寻不到第?二人了。”
念及苏窈竟以郡主之尊为他们的小女儿授课,两人都有些?诚惶诚恐。
因此,再次步入书房,胡泽明在看见魏京极放下手中?的案卷,交予梁远,颇为闲情逸致的说了一句,今日雨色上好时,他立刻便领会了其中?深意。
“殿下不妨随小官去后头的凉亭里坐坐,那最宜观景。”
胡家并无专门用于传授家学的地方,苏窈教?胡宁儿弹曲时,去的便是正对着书房的花厅。
因机会难得,苏宝菊便提议让胡静儿没事时也去一旁听着。
这不算什么大事,从前?来书院旁听她授课的人也不少,她一惯都会默许。
这一回?也一样。
这日,苏窈刚纠正好胡宁儿的指法?,胡静儿突然问:“我听闻苏姑娘与?人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