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在经过戴习维的操控和算计以及苏钰的背叛后,顾淮也更加谨慎轻易不相信任何人,他事实上无法确定,到底什么条件才能说服顾淮加入。
“怎么样,顾淮?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tyr在r国时我也一路为他保驾护航让他能顺利取得密钥和解毒剂去救你,你们加入我的志愿军,我绝不会亏待你们的。”维塔斯说得无比诚恳,几乎就让人忘了他刚刚才跟提尔大吵了一顿。
顾淮没有马上回答维塔斯的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后才缓声说道:“这不是能轻易答应的事。我也不喜欢别人用恩情来勒索我,更不喜欢别人给我开空头支票。”
抬起眼眸目光锐利地看着维塔斯,顾淮的表情和语气说不上冷厉却也绝不温和,毫不客气地说道:“无论加入谁的志愿军,都意味着要战斗,既是上战场,何来的不亏待。”
维塔斯没有回避顾淮的目光,顾淮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已经又冷了下来,自从芬里尔死后,他身上的俏皮和少年气就好像一夕之间褪尽,展现出了跟之前截然相反的面貌。
顾淮没有见过维塔斯之前的样子,可提尔却是清楚的,因此当顾淮说完话两人仍相互盯着对方无声对峙将近一分钟后,提尔突然从椅子上起身,一手抱起会议桌上其他几包零食,然后也不管他们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事要谈,径直对顾淮说道:“顾淮,我想去看孩子,你陪我去看孩子好不好?”
维塔斯大概是没想到提尔会这么做,脸上露出了些微的愕然,紧接着便皱起了眉头。
相比起维塔斯的不悦,顾淮却是敛眸浅淡地笑了一下,然后也站了起来,对郑语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其他的等我们各自都考虑好做出决定后再谈也不迟。”
说完也不等郑语回答,顾淮便牵起了提尔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道:“走吧,去看孩子。”
顾淮牵着提尔转身就往会议室门口走,郑语也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当他们走到门口即将要出去时,维塔斯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两人。
“等一下。”维塔斯喊了一声,他从椅子上下来,站起来后削瘦的身体又晃了一下,像是体力快耗尽要站不住的样子,在顾淮和提尔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后,他伸手扶在椅背上撑住自己,巴掌大小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还有些泛青,他的目光完全地集中在顾淮身上,脸上掠过隐隐的挣扎,然而这样的挣扎并没有维持很久,他向前踏出了一步,对顾淮说道:“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再摸摸你的腺体。”
再让他摸一下,他知道这个腺体已经不属于他了,已经在另一个alpha的身体里,可是,再让他摸一下,一下就好,至少让他再感受一次这个腺体的温度,让他可以骗骗自己,腺体还活着,芬里尔还在,没有彻底离开他。
对于维塔斯提出的请求,顾淮微怔过后极为少有地犹豫了。
他能理解维塔斯对他提出这个请求的原因,于情于理他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在这时候拒绝这个oga,尽管不知道标记消失是什么感受,但他能看出来,失去alpha标记的这个oga并不是得到了解放,而是陷入到更深的痛苦和折磨中。
可现在提尔在他身边他多少有些顾虑,无论理由是什么,在提尔面前让另一个oga去摸他的腺体总归不是恰当的行为。
把手从顾淮掌心里抽出,提尔低着头,轻轻推了顾淮一下,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对顾淮说道:“你过去,不用在意我,没关系的,他是我哥的oga,我想对他好点。”
在维塔斯提出请求时郑语已经转过椅子背对他们,于是当听完提尔的话后,顾淮便也放下心不再犹豫,在维塔斯隐含哀切的注视下走到他面前,然后俯身向他露出了后颈。
后颈上的手术疤尚未褪红,凸起也比其他痊愈已久的伤疤明显,维塔斯深吸一口气抬起手,颤抖的指尖缓缓触向后颈上这道他亲手划下的手术疤,在即将触碰到时他突然又往回缩了一下,通红的双眸不知不觉间已经蓄满了泪水。
呼吸声渐重,维塔斯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不想让自己发出多余的声音,又过了十几秒后才终于让指尖落在顾淮后颈上的那条长疤上。
芬里尔的腺体就在这条长疤下,只要意识到这个事实,维塔斯便控制不住指尖的轻颤,他咬紧牙关,小心翼翼无比珍视地从手术疤接近发尾的顶端开始轻缓抚触,即便不想在人前落泪,可他一眨眼,豆大的眼泪便从眼眶落下。
顾淮一动不动地让维塔斯轻抚颈后的手术疤,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腺体的确对维塔斯还有微弱的感应,在维塔斯的指尖在疤痕上慢慢抚过,他也感受到了腺体有了细微的跳动和发烫。
维塔斯在无声的抚触中泪流满面,然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摸一下,当指尖抚到长疤末端,维塔斯并未再有留恋地迅速收回了手往后退开,没有再多看顾淮一眼,别开脸哽咽道:“可以了,你走吧。”
直起身,顾淮也并未去看维塔斯,把维塔斯想要的体面留给了他,而后转身回到提尔身边,就那样带着提尔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