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智能灯明亮如昼,邻居认出?黎漴五官中与?黎潼相似的点,她半信半疑地掏手机。
“妹妹,你家门口?有个男的在敲门……嗯嗯,你在听课呀,”女邻居走进电梯,门关合间,她睇向黎漴的那一眼并不客气,“好,你看下要不要开门,他?说他?是你哥,穿得倒是有模有样。”
黎漴心里凉飕飕。
他?抹了一把?脸,酸溜溜的——黎潼连邻居的电话都很乐意接,却把?他?的电话拉黑。
正想?着,门猛地开了。
黎潼面无表情地盯着黎漴,平板还在外放着课堂尾声,与?之呼应,是一道软绵绵的“咪”声。
“你来做什么?”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如同风雪,扑面而来。
黎漴把?小推车往前挪挪,他?小声道:“哥给你发的短信,你没看吗?”
他?眼睁睁看着黎潼低头翻起手机消息。
霎那间,更觉凄楚。
“潼潼,哥很认真地给你发消息,你有空能不能回一下……起码让我知道你有看到?”
青年垂着眼皮,他?穿着体面得体,样貌堂堂,是会被带有警觉心的邻居勉为其难称为“有模有样”的英俊长相。
黎潼和?他?站在一块,两人五官间的相似感汹汹迸涌。
只?要一眼,旁观者可?以百分之百地断定这两人有血缘关系。
他?还想?再说,偏偏,黎潼不给他?机会:“行了,东西放门口?。”
视线扫过推车上?的昂贵礼物,黎潼索然寡味,她示意他?撒开门框,别?妨碍她关门。
黎漴:“……”
他?不是毫无感情的机器人,被黎潼多次拒绝,难免意懒心灰,委顿颓萎。
只?是,当他?望向黎潼那张脸时,那种哀颓落寞感不由自?主地被血缘牵引着治愈。
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他?的大脑太过感性。很难忽视同父同母的妹妹,对她的冷漠刻薄本能地宽容优待。
又或者,说句难听的,他?就是贱的。
“潼潼,哥听到你家里有点怪声。”
黎漴没忽视那一声“咪”,他?半是找借口?要进屋,半是真心实意要帮忙:“是不是别?人家的宠物掉你的阳台了?”
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想?要强行进屋,基本上?拦不住。
黎潼没能成功。
她盯着黎漴那虎背熊腰钻去阳台的样子,忍住滔天怒火,怕影响到隔壁邻居,先关上?门。
刚加入家庭的三花猫机敏地在卧室门口?探头探脑,rou垫无声地踩在地上?。黎潼与?三花对上?眼神,小猫的耳朵往后翻飞,蹑手蹑脚地准备发射。
须臾之间,一只?飞天小猫趁着黎漴毫无防备,像只?八爪鱼般落到他?的脑袋上?,糊得他?看不清眼前视野,吓得吱哇乱叫。
“我Cao!什么鬼东西!”
成年男人的力量足够掌握一只?羸弱小猫。
眼看着他?就要伸手去薅脸上?的猫。
黎潼上?前往他?身上?摔了个枕头,趁着他?身形一晃,接住三花。
黎漴色若死灰。
他?干巴巴地望着黎潼,以及她怀里那只?张牙舞爪的三花,紧绷道:“潼潼,刚才是它爬我脸上?了吗?”
黎潼冷笑一声。
她从客厅收纳箱里找出?前一小时从宠物医院买来的猫条,嘉许地摸摸它的脑袋,拆了一条喂食。
黎漴碎碎念着,目光不太敢看那只?古怪、可?怕的毛绒绒八爪鱼,嘀咕着:“你什么时候养的猫?我看它好凶的样子,要不换一只?乖的养吧。”
“闭上?你的臭嘴。”
黎潼捂着三花猫的耳朵,不让它听这种脏话,凶狠骂道:“谁让你自?己?找贱要进来?我邀请你了吗?!”
青年愁容满面,他?被黎潼骂过很多次,已经不再应激。
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习惯。
他?忧形于色,强颜为笑,“潼潼,哥只?是吓了一跳。”
定了定神,黎漴专注地打量她怀里的生物,心有怯意,然而还是诚实夸赞:“它长得还挺好看,不算丑东西。”
三花猫美滋滋地舔完小半根,蜷在黎潼怀里,慢腾腾地舔爪洗脸。
黎潼听着它摩托车般的咕噜声,情绪稍有迂转,她抬眸冷冷地看他?。
黎漴被她看得气势很弱,他?张口?结舌,想?解释,又觉得自?己?没经过同意擅自?进门的行为实在算不得体面。
最终,轻声道歉。
“对不起,哥下次不会了。”
黎潼并不觉得黎漴是真心道歉。
她直白点出?:“你下次还敢,是吧?”
青年站在她几步远的位置,为她洞幽察微的敏锐心惊不已。
他?情不自?禁地对上?她的漆黑眼瞳。
好半天,他?摸了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