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玄只好让人坐下来,招呼上了酒菜,听着对方大讲特讲。
“我说啊,此次能上榜还真的是运气啊,我在家可从不读书的,就考试那天晚上还去听小曲了,连我爹都说是走了狗屎运。”
卓玄紧绷着脸,很想打死面前这只猪,但他不想表现出任何嫉妒心理,只好将酒杯推过去,又斟满,“恭喜。”
“嘿嘿嘿,就等你这句话呢。”朱亦然刚要开口,冯凰忽然拍案而起,面颊酡红,“有完没完!谁要听你这些破事啊!”说罢揪着卓玄就往外走。
卓玄心里偷偷叫好,连衣裳被揪皱了也不在意,跟着冯凰出了酒馆。
冯凰絮絮叨叨,酒意上头:“我真是不懂,不想听就别听了,你这人就是虚伪。”
若是平常,卓轩也不会和她计较,可这酒意上头也不干了,“说谁虚伪,你才虚伪,巴不得谁都不好,却又假装对谁都好。”
冯凰顿了顿,忽的哭了。
这远远的听见有人走来,卓玄心想这野巷子里别人看到还不知会怎么想,也觉得刚才话说重了,见旁边有平常供奉土地的庙,便把人拉进去,顺便把门栓挂上,挂上后觉得这行为怎么越发说不清了,赶紧又把门开得大大的。
他知晓把人惹怒了,道歉也无济于事,便等在一边。
冯凰哭得眼睛红肿,也不能回家,只好跟着卓玄先去了海量家。
虚伪与虚伪
海量去集市买种子, 本可以早些回来的,但在集市看见中秋偷他菜的小姑娘,那姑娘看着应该是哪家的丫鬟,正在买鞋底, 讲价的时候像一只百灵鸟。
他心里对上次太凶把人吓跑还有愧疚, 便想着既然遇见了, 便道个歉。
追上去刚想开口,人却已经买好东西走了。
他不喜欢在集市里大喊大叫的,便默默跟上,没想前面的人开始快走,最后竟然一路小跑。
人跑他只能追啊, 两人在集市里追逐着, 就这么跑进了小巷。
现在总算可以道歉了, 他还未开口, 前方小姑娘就已经搬起脚边的石头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态势。
以上, 便是他今日之所以晚归的核心原因, 外在原因是后背被石头砸了下,去看了下大夫。
小厮道客人已经在大厅里等得睡着了。
他进去一看, 一男一女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室内满是酒气。
这住的地方小, 他又厌恶酒气熏染屋子,便让小厮和厨娘将两人放到唯一的客房, 女子睡床, 好友打个地铺, 便去摆弄花花草草。
卓玄打地铺睡得不安稳, 迷迷糊糊的以为这是在家中,便爬起来往床上一躺。
临近傍晚, 海量正在院子里施肥,听得客房一声尖叫。
冯凰以为自己酒后乱性,而卓玄也是这么以为的,一个怒喝,一个连忙说会负责,直到海量慢悠悠的进来讲明了缘由,两人才闹了个大红脸。
此事自然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毕竟有那么一层“睡过”的关系,两人总觉得怪怪的。
之后好久,两人都未曾见面,直到冯侍郎在某天晚饭提起同僚家里的长子,名为宝剑,虽然是武夫,但是性格很不错的,人特别有正义感。
那长子道第一眼见冯凰的时候,心都化了,不在乎她高不高,若是愿意的话,他很想娶,所以才让自家的爹找到了冯侍郎的爹,先来谈谈口风。
冯凰想了想,这算是正儿八经的出现一个追求者,总不能再让爹娘担心,那就去见见吧。
见面那天,她没想对方带人来的,作陪的恰好就是卓玄。
两人尴尬对眼一望,又各自挪开视线。
席间,那位长子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我和你说,看到那伙盗贼之后,我就使出了师傅教我的独门秘功,当场就给那伙盗贼脑袋给开了血,那时候啊,人山人海啊,壮观的啊,后来大家都叫我大宝剑。”
好无聊
冯凰如此想着,面上却还要装笑,对这些喊打喊杀的行径,她是一点兴趣都无,而很显然,那位宝剑公子恐怕也不怎么喜欢舞文弄墨。
不经意看到卓玄,发现对方也是一脸无聊的神情。
宝剑在此时问:“卓兄你也觉得很有趣吧。”
“恩。”卓玄应道,而后去看冯凰。
两人都知对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忽的觉得很奇妙,忍不住笑出声。
“奇怪,你们笑什么,把盗贼押到府衙里这一段很好笑么,我怎么没觉得啊。”
会面后,宝剑自然是要送冯凰回去的,他长得很高,竟然比冯凰还要高一个头。
呆在两个高个子之间的卓玄只好拼命摇扇子,用来掩饰尴尬,一扭头,果然发现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神。
哼,看什么看,长那么高,他才是符合正常生长定律的!
卓玄也懒得装翩翩君子,用眼神抗议,果不其然,知道对方看懂了并且回了一个白眼后,他莫名的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