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想不到这时候,李茂能趁机向她索取什么。她其实一无所有的,做这个皇后,无非仗着李茂喜欢他。
李茂望着她, 惨白的脸忽而有些泛红,嗫喏道:“我们,还没做真的夫妻呢。”
叶梨万万想不到他这时候会想到这个, 愣了下, 坐起来, 结结巴巴道:“你现, 现在这样……”
李茂看着叶梨低头红脸,状甚为难,就又道:“你若……肯与我做夫妻,我必然能忘了疼。”
叶梨抬头时, 他忙敛去脸上笑意, 一副皱眉蹙脸, 疼痛难忍的样子。
叶梨瞧着, 又低下头,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她又想着李茂行动不便, 手指攥起来又张开,纠结是否该自己解了衣服, 又是否也该为他解……可是这也太羞臊了。
李茂却哈哈大笑,只是他一大笑,伤口处又抽痛,因而笑两下又得咬牙。
他用好的那只胳膊, 抓住叶梨的手, 贴到自己脸上,道:“我只是想着,现在这个样子, 再胡说八道, 你应当不会打我骂我。”
叶梨方知他只是逗她, 却仍低着头不敢看他,嘴里喃喃,“我哪里……我很久,没有打过你骂过你的。”
手贴在李茂脸上,才发觉他只怕仍不舒服,脸上忽而热忽而冰凉。
叶梨抬头,将手去抚他因着疼痛紧蹙的额头,摸到他额上隐隐仍有些冷汗渗出。
凤眸灼灼,盯着她,道:“我希望你仍是会打我骂我的那个叶梨。你若是生我的气,无需去忍耐,想要如何就如何。”
叶梨想说她没有生气,可是她确实是生气,且是无法消解的。于是敷衍道:“你又胡说。”
李茂将额头的手抓住,郑重道:“你忘了我上次说的话,我上次才是胡说。”
叶梨才想,他说的是哪次。李茂捏了捏她的手,继续道,“我如何待你,是我的事。你如何待我,是你的事。这并没法交换,所以,忘掉我那日所说,做你自己就可以。”
叶梨不想哭,可以眼泪滴答答又往下落。
李茂想伸手给她擦拭,但是因着一边胳膊没法支撑,起身不便,就有些够不着。他试着用胳膊肘起身,伤处立时痛得他倒吸一口气,头上汗又冒了出来。
叶梨忙又扶他躺好,重新躺到他身侧,紧紧贴着他,道:“你莫乱动。”
在他肩上蹭了下眼泪,又道:“我,若是能止疼,我……愿意陪你,做夫妻。”
李茂又哈哈笑,笑两声又痛到咬牙,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陪在这里,我就觉得不疼了。”
话虽这么说,头些日子,只看他的表情,叶梨就知他有多痛。特别是前几次换药时,为免伤处有隐患,都要打开包裹,重新细细刮去药粉和脓ye,看着就比第一次还要更痛些。
但即便是这样,稍有缓解,李茂仍要忙于朝务,加上调查这次的刺杀。其实没有抓到人,并无证据,但是却又“抓到了”人和证据,有人便遭了殃。
因着李茂的伤,这些和心腹们商议的事,又挪回了庆阳宫。叶梨因着随侍在他身边,倒是听了很多。
两人闲聊时,她忧心地问:“既然怀疑背后是太后,却对她无可奈何吗?那为何又能让那些人遭殃?”
李茂道:“因着其实没证据,若是直接伪造给太后,她必不能忍下。但是那些人,都是太后和辅国将军手下的爪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若是保,倒是自我暴露。不保,可用的人便愈少。”
叶梨问这些,不过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忘了疼痛。但是听了多了,心里就愈发觉得内疚。李茂登基后遇到的麻烦颇多,她并没帮到他任何不说,还令他心有烦忧。
她在这里陪着,他们议事时,她就去书房随意翻阅书籍打发时间,有日,正好看到一本关于大葪始皇帝的,其中提到他的后宫妃嫔们。正宫皇后乃是与始皇帝一起创下江山改朝换代的女将军,另有六妃,也皆是个个很有能耐。其中一个,才华卓绝,被赞誉为始皇帝的内相;另有一个,乃是别国公主,因了这门姻缘,免了大葪初初建朝,就又被大国铁蹄踩踏……
她看过之后,就有些心情郁郁。待见了李茂,虽刻意掩饰,仍是被他问:“怎么了?”
叶梨并不想说,就胡乱找了话题与李茂闲话,过了很久,却仍压在心里,终究忍不住道:“你不该伸手为我挡箭,你是大葪国君,我却是个毫无用处的人。”
李茂本来仰躺着,闻言撑着身子转身,虽将受了伤的手搭在身上托着,仍是扯动了,疼得龇牙咧嘴。
他侧身过来,面对面与叶梨躺着,叶梨却微微低着头。他好着的手又压在下面,只得道:“你抬头看着我。”
叶梨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抬头与他相对。
凤眸郑重而严肃,道:“叶梨,我不管你对别人有何意义。但是你对于我,绝对不是毫无用处的人。”
他把伤了的胳膊轻挪,借着另一只手的相托,终于抓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