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亲近,有些话说了,在气头上的皇帝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
反倒是皇太子,这大周的天下是他们祁家的,征伐安南之事,只要太子殿下说得有理,那陛下一定是能听进去的。
儿子来了,乾圣帝正在气头上,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骂儿子,好歹给儿子留个面子,便让殿内的大臣都先退下了。
“你来干什么?也跟那群酸腐文人一样,要劝朕嘛!”
祁元询心内暗笑,看来老爹被文臣们烦得不轻嘛。
自从赵宋之后,文人抑武仿佛就成了惯例,能像汉唐盛世时,上马能管军、下马能教民的文臣,已经少之又少了。
这样一来,原本只是为了扬大周天威于外、为其先王陈氏兴灭继绝的征安南的义举,在得到朝中文臣的支持后,又在光幕异变以后,受到了群臣的反对,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不过天子并不喜欢文臣们光要名声的举动,对于天子来说,他也爱面子没错,但是,该有的实惠,要拿的时候,他也不手软。
“父皇息怒,儿臣是您的儿子,怎么可能跟您不是一条心,偏和外人想到一块儿去?咱们不能撤兵,非但不能撤,还要将安南打下来!”
“真是稀奇,朕还以为,当年上皇派人教导你们,都将你们教得和大哥、元詝差不多呢!”
皇帝不是不敬爱大哥,但是他自忖,就算是他大哥复生,当上皇帝,面对外敌,怎么想也都是儒雅有余,英武不足。
皇太子从前也都是长于文学,支持发兵是一回事,但是热衷于此又是另一回事。
有些话,天子说得,祁元询却回不得。
他正色道:“父皇,大军已经打下安南泰半国土,定不可半途而废。且安南之民,也能见光幕,见此恐怕已有异心。若是复使陈氏或胡氏为国王,也不能使其对大周感恩戴德。莫若一鼓作气,化为州县。”
“我儿真是长大了,说得有道理啊!”
记载在史书中的内容,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话只是拿来唬人的。
就像大周发兵如此之巨,真的一点都没有让安南内附的想法,真的是扯谎。
可是现在安南有了防备,之后真的打下此地,如何安排人治理,也是个问题。
“父皇,安南本有国王,若是设三司,化州县,朝廷官员调动,未免不利于教化。不如行分封之法。”
原本点头的皇帝,顿住了:“分封……此地不比中国富庶,纵是官员为官,怕是也没多少人愿意去,何况是分封呢。”
天子也是很清楚自己年幼的兄弟们的性子的。
宣武帝的皇子们,按照年龄层次有一个分批,最幼的这一批别说能力了,脾气都不怎么好。
真的分封他们到那边去,一定会闹起来的。
更何况,国朝分封,地方再怎么差,也总是在中原,分封到安南,谁愿意呢?
“父皇,正是因为没多少官员愿去为官,光幕所载,才有其民多叛之事。大周不能缺了治安南的官员,既然正常晋升,不可让他们去交州为官,那边只能是贬谪了。”
贬谪的官员,到底是个什么德性,他留嘴了,但是猜都能猜出来。
“可,你的皇叔们……”
“父皇,西平侯沐氏可以镇守云南,为何不能再遣勋贵镇守安南呢?”
“他们怎么能与西平侯比?你皇祖父对黔宁王恩同再造,才放心让西平侯一脉永镇云南。”
“父皇对勋贵们,也是天恩浩荡啊!光幕现后,我大周士气定然振奋。”
祁元询说的是光幕中所载的征安南勋贵名录。
除了西平侯外,其余的什么成国公、新城侯都是本朝未有之封爵,而这些人的爵位都来自于谁,自然不用说了。
本身征伐一国,所得军功便不少,又有光幕明确记载,当今天子不是个吝啬爵位的,对有功之人定是会封赏的,军中大将,谁不归心?军中子弟,谁不愿多立战功?保不齐就改换门庭了呢!
“这……”乾圣帝不是不愿意给勋贵们厚赏的人,但是,实地分封,还是有些超格了。
“父皇,安南能分十几府,州县更是不知多少了,不如,多分封一些?”
这就是打着分散治理,不让得到实封的人有能力大肆统合的主意了。
“更何况,除了勋贵,我宗室之中,未必无英藩敢去。父皇,这毕竟是实封之地,一旦能受封,只要不出岔子,也可世袭罔替。宗室之中,实行考封后,纵然再怎么努力,爵位还是得递降的。实在不行,儿子都动心了,前头还请父皇允了我两府呢!若是旁人都不要,我再替明哥儿的弟弟们占块地方!”
“你这个皇太子,怎么光会占便宜?去,去!”皇帝开口赶人,祁元询却半点不慌。
皇帝的声音都透着明显的笑意,显然是被他哄好了,而且,他说的确实是真心话。
因为已经有了准备,所以在之后看到安南陈氏的遗老们减少了对大周的帮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