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病症这方面,他不可谓不用心。
况且太医开的每张方子、每份脉案,都是有详细记载的。
太医院给贵人们看病,自然讲究四平八稳,可是这个时候的太医院,还不敢过分稳妥——稳妥过了头,治不好病,那就不只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了,说不定连命都没了——每份脉案和所开的药方,都是能対得上的。
李院判开了口,负责给太子妃看病的张太医也道:“太子妃素来身体健康,臣一贯是连养身方子都不用开的。”
他们二人的话也得到了诸多人的证实。
不用别人说都知道,祁元询和乾圣帝两人虽然白日公务繁忙,但是彼此和发妻每日都是有见面、有相处的,自然知道太医们所言不虚。
天子怒道:“朕还需要你告诉朕这些?朕难道不知晓。你们且说皇后、太子妃到底是怎么了!”
“陛下息怒。臣等平日里为皇后娘娘、太子妃诊脉,未见症状。是以……臣等斗胆猜测,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乃是为人所害!”
“为人所害?那到底是中毒还是染疾,你们倒给我说个准话啊!”
天子愈发不满。
乾圣帝敢保证,如果不是因为这群太医是现在这个紧急时刻能用得上的仅有的一群人,换个时间,既然能说话却不会好好说,他一定会让这群太医,以后再也不用说话了!
祁元询听了,却是悚然一惊。
光听天子的问话,他便知道,天子已经怀疑上了近段时间借住宫中的代王妃。
宫中宫禁森严,即便是七夕佳节将至,整个皇宫也是有条不紊,没出什么岔子。
这样一来,唯一一个外来人士代王妃就很显眼了。
代王妃进宫的时候,那情状已经比被幽禁于代王府的时候好了许多了。
在代王府——说是王府,但是封地上的诸王王府,其规制皆是王宫,算上王府内部不同的生活区域划分,看成是比较小型的宫殿群——她刚被救出来的时候,即便是在外界恶名昭彰的锦衣卫,也是不忍多看。
实在是身上都没好rou了,伤口又没有得到良好的处理,都已经……
再加上代王之前是以王妃染疾为借口封的王府,在王府之内完成了以妾代妻的大转换,要说代王妃身上可能带疾,指不定也说得过去。
那一堆跪倒在地的太医中,有一个太医微微直了直身子。
在所有人都将头往下低,身子往小了缩的时候,这人的举动就十分显眼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位姓楚的太医直接被点了名。
“禀万岁,臣或许有线索,只是这和前朝秘药有关,自本朝以来,此类宫廷Yin私之事已是绝迹,是以臣不敢冒认。”
“哦,你知道什么,速速说来!”
乾圣帝是一刻都等不下去,祁元询却还保持着一些理智,除了太医院的院令、常给皇后和太子妃看病的院判与太医,以及最后出言的楚姓太医外,其余人等尽皆被屏退下去。
楚姓太医自言其父、祖做过前朝太医,是以曾经听说过一些前朝秘药。
这是正常的,历来太医,父子相继有之,祖孙数代皆在太医院供职者也有之,这楚太医虽不知具体年龄,但还只是年过而立,能在太医院供职,也有家学渊源。
“皇后娘娘与太子妃除了昏迷之外,一如寻常,以臣所见,可能是前朝得自其他汗国的一味秘药,以外域特有材料制成,原本并无毒性,前朝贵人曾用以安神或行闺房之乐。
长久接触此物,或者使用剂量过度,便会昏迷,除此之外,一如常人。只是……”
“只是什么?若只是会致人昏迷,怎会变成什么前朝秘药,你还有什么话,说明白!”
“只是此药久用会导致人体弱,甚至速发急症。前朝末帝素好修‘大喜乐’,后宫有数可查的妃嫔,便有千余人。末帝曾令百余妃嫔皆受大喜乐佛戒,至高皇帝挥师北进之时,末帝这百余妃嫔仍存者唯有……二人。
这还只是久用,未曾昏迷之时;若是已是昏迷,说明用量已多,其毒性堆积,恐怕……”
接下来的话,楚太医便自动自发地住嘴了,若是再说下去,就不是为天子解惑那么简单了。
“你说这是前朝秘药,那是什么人,敢借此毒害朕的皇后!”
“臣不知。”楚太医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太医院的院令到底不算是吃干饭的,从另一个角度为天子提供了思路:
“万岁,臣想起来了,臣曾从家中先祖手记中见过这类病症。”
“快说。”
“臣之祖辈也是世代行医,前朝之时,有白莲社、明尊教等,白莲社常烧香、诵偈,其教徒夜聚晓散,前朝道佛之辩后,白莲社曾在民间大兴,前朝朝廷亦不禁止。先祖曾见一处白莲社教徒烧香诵偈,焚奇香,教徒嗅之便似入弥勒佛国,皆露欢喜之色。偶有教徒蒙三圣征召,梦入佛国,号称已蒙恩诏,只有rou身留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