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崖语气难辨:“成年人的人际来往而已。”
毕竟都住一个村里,也没什么大仇。贾波波明里暗里求和好些次,总不能一直给冷脸,反而失了风度。
只是把他当知心朋友,那确实没有。
朱茱一时睡不着,继续找话:“对了。他爸到底是怎么了?”
“贾波波他妈半夜发现他叫不醒,把脉也没把到,送去医院,医生说人已经走了。”
朱茱吸了口气,那个画面想一想就够恐怖的。
她倏地从陈青崖身上离开,“你睡吧。你最近都没休息好,猝死的机率也蛮大的。”
“你说点好的。”
“你死了我也会好好活着?”
“……”
他真是欣慰呢。
◎得去谢谢她◎
嘭!
最后一箱货搬上三轮车, 何大强用绳子进行固定。
“陈哥,那我回去了。”
陈青崖:“行。”
朱茱说:“慢点骑。”
“好嘞。放心,货掉了我给垫着。”何大强拍着胸脯说。
朱茱语塞。
她想说的就是人别受伤, 又不是货。
陈青崖家到外面的大路还有段距离,巷子窄,又有人走动。何大强记着他们的话,不敢骑快,速度跟人家走路的差不多。
这两天大太阳,很热, 何大强汗水不停,渗进了眼睛,一阵不适。他抬手去擦,然而就这一会的时间,车前突然冒出个人,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何大强连忙拉了刹车。
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倒在地上,捂着一条腿痛叫着。
“要命了!要命了!这腿肯定断了!”
何大强一听,险些从三轮车上摔下去, 语无lun次说:“你有没有事?我, 我不知道你怎么出来的, 我骑的也不快啊。”
“你经过巷口也不吆喝一声,谁知道你啊!你轮胎从我腿上压过去的,你说有没有事?!”
何大强看到他裤管上的痕迹,“那,那你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赔钱啊!”
“你要多少?”
“我现在起都起不来, 腿不知道是不是废了, 活也没法干了,这要耽误我多少事啊。你少说也得赔我七八百块!”
七八百块!
何大强瞪大眼,只觉得一点都不热了,甚至有点冷。
他和弟弟近日帮陈青崖干活,一箱货分给他们八分钱,十天下来还赚不到一百,哪里有七八百去赔他。
爷爷nainai千叮嘱万叮咛,无数次告诉他们不要给陈青崖添麻烦,好好帮他们干活。
这才多久,他就惹出麻烦了。
“我,我没钱。”
“你伤了人还不赔?!要是不赔我,你也别想走,我叫公安来抓你!”
何大强急说:“别,别。”
姜妤大老远的看到巷子里堵了辆三轮车,两个人在车前不知道说些什么,比手画脚的。随之走近,认出那个小伙子是给朱茱家干活的,而另一人——
田有粮。
在村里出了名的贼头滑脑。
她一顿,赶紧去找陈青崖他们。
田有粮捂着脚喊疼,说:“反正你伤了人,别想就这么走了。钱你不肯出,那你车上载的是什么?把东西留下赔我,我也认。”
何大强立马拒绝:“不行!货不是我的!”
“那就拿七八百来赔我吧!”
“我没有那么多钱啊。”
“那你是想去局子里蹲了??”
田有粮威胁,赖在地上不起来。
他打听过了,这小子的亲妈是个傻子,他们兄弟二人平时行为举止虽然和常人无异,但其实脑子也不是特别清醒。之前大冬天的跳河就是他们这对傻子兄弟。
而且他的脚前两天还真伤到了,故意撑到现在不去看医生,就是为了针对他们下套。
没想到这么顺利,还真是个傻子。
看他没说话,田有粮眼一瞪,“想要没有,是要赔我,还是去吃牢饭?”
眼前的年轻人却突然朝他跪下。
下一刻,开始磕头。
是真的嗑,一下下点到地上,发出脆响。
田有粮傻眼。
何大强激动说:“我没钱,我给你磕头。你原谅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注意到你会出来!”
地上粗糙不平,不一会他抬头时,田有粮看到何大强的额头流血了。
“喂喂喂!你干嘛!”
田有粮急忙阻止他。
朱茱和陈青崖赶过来,就见何大强一副癫狂的模样,朱茱吓得愣在原地。
陈青崖几步上前,抓住他胳膊,“何大强!”
何大强泛红的双目看向他,脸上又是汗又是血的。
“陈哥,我好像撞到人了。我不是有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