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祁尚问,“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因为我是老板?”秦争语气有些许不确定。
祁尚:……
秦争笑着解释:“你这不是要进组了吗,我就想多在家陪陪你,放心吧,我根本没耽误工作。”
祁尚看秦争一眼,没说话。
“祁老师,你这个眼神好像写了千言万语,中心词是对我的嫌弃。”
“知道就好。”祁尚道,“你根本不用提前预约时间在家陪我,因为不管我在哪都不可能摆脱你这个挂件,我已经认命了。”
“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秦争不满道。
祁尚不解:“哪里难听,这不是实话吗?”
“你听听自己的用词,摆脱、认命,多难听啊。”
祁尚:“好吧,那我换个说法。秦小争,以我对你的了解,无论我在哪,身边都会跟着你。”
“还有呢?”
祁尚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哥~”秦争一个字起码转了十八个弯。
“明明我能看清所有,依旧心甘情愿选择接受,这是不是比认命好听一些?”祁尚道,“所以你现在能不留在这闹腾了吗?”
“这还差不多,我出去看看订的菜有没有送过来。”秦争哼着歌往外走。
祁尚看着他欢欣雀跃的背影,心情也跟着莫名好很多。
他知道秦争没什么安全感,所以大多数时候愿意哄着他,哪怕这家伙演的时候比不演的时候多。
虽然祁尚那样说,秦争还是一天比一天粘人。
只是不管秦争有多么不舍,祁尚依旧如期进组。
当时,也果真如祁尚预料的那样,秦争隔三差五就要去探班,几乎成了剧组的编外人员。
他人缘依旧很好,无论是群演还是场务,他都能和人聊几句。
祁尚看着不远处正跟人聊天的秦争,轻轻叹口气,副导演走过来问他:“这边有个角色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演员,你家那位各方面都挺符合,导演让我过来问问你。”
祁尚知道那个角色,戏份不多,但人设很好,是主角因故死去的旧友,戏里唯一存在的白月光。
秦争形象的确比较合适,但祁尚觉得这角色的结局太过惨烈,不太想让秦争演。
虽然如此,祁尚还是说:“你去问他吧,他愿意就行。”
“问过秦争了,他说你才是一家之主,演不演都是你说了算。”副导演说到这里没忍住笑,“他还挺有意思,难怪能摘下高岭之花。”
“我眼瞎。”祁尚吐槽一句。
副导演继续笑:“认识你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你脸上在演戏之外有这么多表情,小秦果然不一般。”
得了祁尚允许后,副导演又去问了遍秦争。
等祁尚拍好后,秦争才过来问:“我以为你不会让我演呢。”
“为什么?”
“他太惨了,祁老师舍不得。”秦争道。
祁尚没反驳:“我怕别人演这个角色,你到时候又要闹。”
“那确实要闹,谁让你在戏里为他哭了好几场。”秦争道,“除了拍戏,我都没怎么见过你哭。”
“那你现在满意了?”
“也不是很满意吧。”秦争握住祁尚的手,因为拍戏,祁尚的戒指已经取下来,“我不会让你哭。”
祁尚抽回手:“既然答应那就好好演,晚点我帮你对戏。”
秦争客串的角色戏份很少,对手戏基本都是跟祁尚,两三天就能拍完。
秦争热情高涨,每场戏都特别顺利,导演惜才,私下问祁尚秦争以后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再拍戏。
祁尚知道秦争志不在此,这家伙当初拍戏也只是为了接近他而已,但人生很长,谁也不知道未来如何,他没把话说死,只说看以后情况,有合适的角色会考虑。
导演知道秦争的身份,也看出秦争对拍戏没那么大兴趣,心里只有祁尚,暗暗有了思忖,不过没有说出口。
秦争的拍摄很顺利,但他最后一场杀青戏,祁尚只看了一半就离开了。
他发现,即使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虚构的,是演戏,他依旧没办法轻易直面这场有关死亡的戏。
出道以来,祁尚拍过很多部电影,从前也演过小角色,尸体当然也演过。
他对这些并不在意,但当镜头里的人换成秦争,他忽然就变得难以接受。
祁尚仰头看挂在树梢边的一轮明月,他们所在的片场有些荒凉,说是荒郊野外也不为过,偶尔还有寒鸦的叫声掠过。
那边导演已经喊了结束,随后是热闹的欢呼声,有人为秦争送上鲜花和蛋糕。
祁尚视线投过去,秦争站在中心,被一群人簇拥着拍照。
他仍旧是戏里的装扮,脸上身上都画着伤痕特效妆,血浆泥土糊了一脸,大晚上看着很是惊悚。
有人发现了祁尚,推着他站到秦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