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山抬眼看她,道:“你早上不是吃过了么?”
李清露一副无辜的表情,道:“吃的少,又饿了。”
徐怀山拿她没办法,喊道:“停车。”
马车停在路边,徐怀山下了车,走进了茶棚里。灶里熬着小米粥,老板揭开旁边的笼屉,白腾腾的热气冒出来。徐怀山道:“来一笼包子,再来一壶茶。”
李清露在他对面坐下了,虽然不饿,却又不能不吃。她在徐怀山的注视下吃了两个rou包子,撑得肚子发胀。徐怀山知道她心里在憋鬼主意,偏要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来。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淡淡道:“再吃啊,你不是饿了么?”
李清露只好又拿起一个包子,勉强啃了一口。他把玲珑锁揣在了怀里,等闲人近不了他的身。她想不出办法来,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是实在拿不到玲珑锁,至少自己能逃回去报信也好。
她这么想着,眼睛转来转去的,寻思脱身的办法。她憋了半天,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小声道:“那个……我要解手。”
徐怀山就知道她早晚要来这么一出,总不能不让她去。他一扬下巴,李清露便如蒙大赦地站起来了。徐怀山让车夫去茅厕外边守着,自己结了账站在路边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谅她也跑不了。
周围都是平原,若是直接跑,很容易就会被抓回来。而且不把东西拿回去,她实在不甘心。李清露在茅厕里磨蹭了一会儿,寻思了良久,还是决定先不轻举妄动。
她慢吞吞地走了回来。徐怀山觉得有点意外,但她不再折腾了,他也能省些事。
徐怀山掀开车帘,道:“上去吧。”
李清露嗯了一声,似乎有些犹豫。徐怀山道:“又怎么了?”
他话音未落,李清露抬手一甩,袖子里飞出一篷红色的烟雾,往徐怀山的脸上扑去。徐怀山反应极快,抬手一挡,红雾大半撒在了他的衣袖上。李清露偷袭了他,一把揪出了他怀里揣着的玲珑锁,拔腿就跑。
车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来,道:“教主,怎么了?”
徐怀山没想到这臭丫头还不死心,胆大包天敢偷袭自己。他的眼睛一阵热辣辣地疼,怒道:“辣椒粉……赶紧拿水来!”
李清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心里也沾了些辣椒粉,烧的热辣辣地疼。
沾在手上都这么疼,弄到眼睛里怕是要疼坏了。方才她借口去解手,见桌上有一瓶辣椒粉,便悄悄地藏在了袖子里,行险洒在了徐怀山的脸上。
她心道:“徐教主,你别怪我偷施暗算。我打不过你,也不想跟你回无量山。我深受师父的教导,绝对不能跟着你为虎作伥,只能这么做了。”
她拼尽全力往前跑了小半个时辰,感觉肺喘的生疼,喉咙里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她双手撑着膝盖,实在跑不动了。
四野无人,有些荒凉。周围生着些树木,黄河就在不远处奔腾,滚滚向东流去。
她寻思着跑了这么远,那个魔头应该追不上了。她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前头是个缓坡,她沿着斜坡慢慢滑下去,浑身终于放松下来了。
这时候就听一阵风声作响,一道黑影落在了她面前。
徐怀山站在她面前,浑身透着一股强烈的戾气,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十分骇人。
李清露打了个激灵,没想到这样他还能追上自己。她心里一阵绝望,他这么气恼,怕是要一掌毙了自己。她往后缩了一下,下意识想起了师父,心道:“徒弟不孝,不能回去孝顺你了。”
徐怀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提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你这个臭丫头,敢偷袭本座,不想活了?”
李清露嗫嚅道:“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你眼睛还疼不疼?”
她伤了他,却又忍不住关心他。徐怀山方才洗了好久,眼睛才好了些,现在还一跳一跳地疼。他越发恼了,道:“你说呢?”
李清露感觉他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杀了自己。这人几次三番救了自己,对她实在有恩。她鼓足了勇气,小声道:“徐大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就当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她这么说,徐怀山更恼火了。他一把将李清露怀里藏着的玲珑锁拿了出来,举到她面前道:“你做这些事,就是为了保护这个东西,帮你那个黄河镖局的小少爷?”
他虽然对她一直还算客气,生气起来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徐怀山低头看着她,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上哪儿去了?他既然对你好,怎么都不来救你?你为了嫁进姜家,连命都不要了?”
李清露心里虽然害怕,却不愿意被他冤枉。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他,就得做到。跟别的事没有关系!”
徐怀山冷笑了一声,非但不信她的话,心底还感到了一丝嫉妒。到现在她还想帮那个姓姜的小子找回玲珑锁,自己就偏不放了她。
他索性连马车也不等了,一把抓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