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自己脸侧捂:“最近几天降温了,当心着凉。”
梁序笙盯着他关切的面容看,企图找出什么破绽和漏洞,但阮寻澜只是以他一惯泠润的嗓音问:“要喝牛奶吗?”
“不喝。”梁序笙抽回手,冷不丁往阮寻澜胸膛上一推,将他压到了身后几步之遥的冰箱门上。
“做什么?”阮寻澜有些好笑。
梁序笙不言,踮起脚往他唇上啃,泄气般地咬,等咬够了就掐着他的下巴将那张精致的脸往左右两边偏着打量,怨忿地评价:“狐媚子。”
阮寻澜哭笑不得,在他屁股上来了一下:“一大早就骂人。”
梁序笙被打得轻哼一声,伸长双臂挂在修长的脖颈上,想攀着阮寻澜接吻。
唇瓣才刚贴上,煞风景的声音又响起了:“阿澜,是你在厨房吗?”
“……”
梁序笙在那一刻生出了莫可名状的冲动,那股冲动在压抑多日的胸腔里横冲乱撞,强烈到突出了理智的樊笼,让他执拗地想漠视梁儒海叫魂似的呼唤,扯着阮寻澜不管不顾地亲,亲到被发现端倪才好,鱼死网破了大家都不用装。
可阮寻澜不这么想,他轻轻拍着梁序笙的背示意他松手,而后迅速收敛好神态出去应对梁儒海的询问,梁序笙再次被抛到身后。
又是这样。
高涨的热潮被从头到尾淋个透彻,熄得连烟都不剩。
在每个有梁儒海出现的场合里,他们都注定不能随心所欲。
梁序笙时而会想,阮寻澜是不是只把他当成聊解寂寞的玩具,梁儒海回来了就不再需要他了,所以才能每次都扔得如此干脆利落。
清醒自持的人在这场游戏里全身而退,只有被愚弄者还耿耿于怀地走不出来。
这种猜想近日频频冒头,终于在这个早晨以破竹之势野蛮疯长,将他的心脏捅得酸胀渗血。
客厅里的两人说了些什么梁序笙早已听不见,直到阮寻澜进来端早餐他都没能从乍然反扑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牛奶刚热好,要出来一起吃吗?”
话是对他说的,但梁序笙置若罔闻,避开阮寻澜意欲搭上来的手,默不作声穿过门梁上的珠串挂帘往外走,只抛给他一个明显置气的背影。
降了温之后的日光变得稀薄,懒懒散散地自道旁树木的叶隙穿插而过,在路面上戳出一个个不醒目的窟窿,梁序笙踩着这片斑驳,暗暗嘲笑自己的天真。
偷情还妄想要什么名分呢?
他们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
可是心底又有个负隅顽抗的声音在说,他想要牵手,想拥抱的距离紧到容不下一丝尘埃,想随时随地可以接吻,想完完全全独占阮寻澜。
他想要阮寻澜眼里只装得下他。
这些普通情侣随意就能做到的事仿佛要横跨万千阻碍才能落到他们身上,而最高的那一重山脉是阮寻澜布下的——阮寻澜自始至终都听不见梁序笙这些呼之欲出的心声,甚至连述诸于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阮寻澜总是表现出一副十分喜欢他的样子,可他难道不知道喜欢是不可以共享的吗?
梁序笙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不知道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才算正确,可也知晓绝不该是这样。
他不要当见不得光只能躲在阴暗地里苟合的情人,他想当阮寻澜的恋人。
如果当不成,他宁愿什么关系都不要。
一整天的心情都在这个早上败光,梁序笙心猿意马地在教室里坐了两节课,待到下午时实在没有心思再上,便在群里找了个代课,而后跑去了赛车场。
梁序笙骨子里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人,赛车的速度与极限恰好就是拨震他神经的那根弦。过往每次同梁儒海大吵一架之后他都爱跑到赛车场上来痛痛快快地宣泄一番,在赛车疾驰的跑道上无所顾忌地释放自我的野性。
认识阮寻澜以后他基本没再来过赛场了,但当换上赛车服,带好头盔坐进驾驶位的刹那,久违的热血还是翻涌上来,驱使着他调动所有的感官投入到这场酣畅淋漓的驰骋中。
巨大的轰鸣在空旷的场馆内响起,黑红相间的赛车如箭一般冲出去,顷刻间,所有杂乱的思绪都同周遭的事物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远远甩到后头,梁序笙目之所及、心之所想都只剩眼前的跑道。
他的风格凶猛而莽撞,一切都以速度为最终追求,这样的玩法疯狂又冒险,却也让他得到了更刺激的心理体验,几圈跑下来,梁序笙仅存的一丝烦躁也消失殆尽,整个人如同将近窒息之人刚从水里钻出来,缠裹着重获新生的畅快。
精神的高度集中对体力消耗极大,从车里出来时梁序笙后背出了层薄汗,脸上也因为兴奋泛着绯红,怦怦跳动的神经久久没有缓过来。
他摘了头盔,将赛车服的拉链往下拉出一点来透气,刚喘匀呼吸,另一辆赛车紧随其后停下,车内走出的人身形窄瘦,比梁序笙往常见到的人都更娇小一些,身姿却挺直高挑。
那人目标明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