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真是辛苦。”
魏亮咧开嘴笑:“那是自然,军户之艰辛劳苦,才有如今的安定。”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出了营帐。
今日,狩猎开始,才是正经要忙活的时候。
而惊蛰这个时候,才明白世恩说的是何意。哪怕他们能够看到皇帝,可那么遥远的距离……能看得出来有个人在那就不错了,更别说看清楚长相容貌。
要是到了近处,倒是能看,可到时出于规矩,也不能抬头。
惊蛰对景元帝的兴趣,不过一瞬,四处寻的,乃是容九的踪影。
不过皇帝看不清,侍卫自然也是看不清楚,只隐约看得出来,那些骑马跟在皇帝陛下身旁的侍卫都很威风。
惊蛰不由得想象了一番容九骑射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摇头。
虽见不到人,可在营地上,惊蛰见识到了许多从前不曾见过的事物。
不管是那些凶悍的士兵,还是营地内的令行禁止,亦或是每日出猎的血腥彪悍……都十分有趣。
每逢日暮,营地总会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马匹上挂着的猎物尸体,滴滴答答下来的血,宛如带着死前的悲鸣。
密密麻麻堆着的猎物,被快速清点。
每天猎杀的兽物,会作为每日的食物,并不会存留下来,清点结束后,就会直接送到砧板上。
这是夏日,一日不处理,明日就会腐烂。
而每一日清点出来的猎物数量,景元帝都遥遥领先。
自然,也有使臣非议,只道景元帝占了地主的便宜。
那一夜,景元帝持弓,在暗夜里连发十箭,都扎穿了远方的靶子。有两三支,深深贯穿了其后的巨木,拔都拔不下来。
景元帝随意将重弓丢给随侍的宫人,面无表情地看向高南使臣:“接下来,轮到尔等了。”
韦海东上前一步,笑着递上了同样的弓:“请!”
几个使臣的脸色并不好看,在夜里黑沉沉中,连靶子都看不太清,如何能射得准。
在其他外族使臣的注目下,他们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多是落得个十箭九空。
啪!
魏亮说到这里时,都兴奋得直拍自己大腿,愣是要拍红了。
“好,真是太好了!”
其余听着的宫人,也忍不住红了红脸,那是兴奋出来的。
惊蛰再是冷静,也难免听得激动。
景元帝在许多事情上,是个很有威慑力的皇帝。
只要他愿意。
惊蛰在上虞苑,很容易能感觉到这点。
比起皇宫内廷对乾明宫的恐惧,上虞苑的人想起太室宫,仍会觉得那是个好去处。尤其是魏亮他们这些,偶尔会进出狩猎场的人,更是很容易被激起血性。
那种血脉偾张的感觉,轻易能将他们折服,恨不得登时追随在皇帝左右。
思及此处,惊蛰就不能理解,为何在系统的说法里,景元帝会在宫中大火里将皇亲国戚都一起烧了个干净?
重病?
景元帝会在日后得了一场大病,然后在死前疯狂……不,现在的皇帝已经足够疯狂……
惊蛰只是隐隐觉得不太对。
身为皇帝,景元帝对百姓不算坏,每日政事上,也算是勤恳,不然,惊蛰也不能听郑洪说起那些赞扬之词。
惊蛰从来没听说过,景元帝耽误过早朝的事。
这说明,景元帝再出格,做皇帝的时候,还是认真的。
那这种,一把火将所有人都带入鬼蜮的行为,对比起从前的种种,就显得离奇古怪。
这其中必定还有缘由。
如果要阻止这个结果,那就必须把这个根源找出来。
至于那些外朝使臣?
他们之中一些人的存在,的确会危及到王朝的安危,可这并非最主要的原因,而是在诸多事情驱动下,才会导致的结果。
倘若皇室不衰败,仍能保持国力,他们自然无法突破边境。
皇室的存在与否,正是士气的来源之一。失去了士气,就算再Jing锐的士兵,都无法挺直脊梁。
“惊蛰?”
魏亮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想什么呢?”
惊蛰随口说道:“在想今天晚上,能吃到什么rou。”
其他人一听到这个,也忍不住舔了舔下唇。
昨天晚上,他们被分到了巴掌大的野猪rou,吃起来有点腥臊,可谁都不舍得吐出来,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魏亮笑嘻嘻地说道:“说不定能分到点鹿rou呢?”
有人笑话魏亮:“你可真是会想,鹿rou那样珍贵的东西,怎可能给了我们?”
众人不过闲聊片刻,就四散去做活,不敢多逗留。
只是没想到,入了夜,惊蛰还真的分到了一小块鹿rou。
一问,方才知道,原来今日景元帝挑了河谷附近最大的一伙鹿群,除了怀崽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