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还没说话前,惊蛰又忙说道:“我知道那是你的礼物,也不是想要和你分个你我。”
他的声音更小了些。
“就是,一起买,不行吗?”
良久,一只手盖上惊蛰的脸,冷淡地说道:“那以你的速度,怕是要攒上五十年。”
“那不好吗?”
他听到惊蛰天真,柔软地反问。
“那说明,至少还能一起活个五十年。”
丝毫不知,这会激起怎样可怕的欲求。
…
“月饼,月饼,阿妈,我要吃月饼……”
“来来来,这是最新鲜的月兔糕,买一个吧客官?”
“绢布,手帕,布鞋,各种丝线,我这都有……”
“东边有人在办祈福会,要去看看嘛?”
整条街道上,甚是热闹。
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叫卖声。
岑良和柳氏被人群裹挟,险些要被冲散。岑良紧紧拉着柳氏的胳膊,将身子和阿娘贴得紧紧的,丝毫不肯和她分开。
柳氏笑道:“别怕,要是冲散了,我们待会就去桥头相见。”
岑良却是拼命摇头,依恋地说道:“娘,我才不要和你分开。”
柳氏看着岑良,心中难免酸楚。
自打去祭拜了岑玄因后,岑良就比从前还要粘人,以往都是分开睡的,可这些天,岑良总会偷偷爬上柳氏的床,小心翼翼靠在她的腿边睡着。
柳氏心疼坏了,发现后,索性让她跟着自己一起睡,免去这半夜爬床的举动。
岑良:“娘,待会买完东西后,我想去,想去那边看看。”
柳氏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岑良想去哪,就跟着点了点头。
“不过,再去最后一次,就别去了。”柳氏的声音淡淡,“那已经不是咱们的家。”
岑良抿紧了嘴,有点倔强。
柳氏看了眼,心里叹气。岑良的性格要强,许是从小的经历,让她很是敏感,也非常维护柳氏。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渴望什么,这几日,柳氏会偶尔听到岑良的梦话。
她叫着“惊蛰哥哥”。
惊蛰……
柳氏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字,心口都会微微发疼。
她何尝不想念这个孩子?
只是,一朝入了宫,就近乎永隔。他不是女子,无法在二十五岁后出宫,几乎是一辈子被困在宫闱里……也可能,是死了。
柳氏只要一想到这些可能,每每都很难入睡。
可也是没法子的事。
柳氏不想给岑良虚无缥缈的期待,私下寻过几次门路,可都是无法,便也只能按下心里的失望。
岑良拉着柳氏,在街上买了不少东西,都放在她斜挎的篮子里。
而后,她们母女俩,就逆着人流,慢慢地走到了……
容府。
岑良飞快地看了眼匾额,立刻就移开了目光,不管多少次,她还是无法接受。
她低声说道:“我要好好攒钱。”
柳氏笑了笑:“你攒钱做什么?是嫁妆吗?”
“等我有了钱,我就把家给买回来。”
柳氏的笑容变得勉强,像是要哭出来,却勉强忍住:“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知道买一处京城的宅子,要花多少钱吗?”
岑良:“娘,掌柜的说,想让我接手一些铺子上的事。我本来觉得麻烦,想要拒绝。现在想来,也没什么不好。”
她要一点点努力,一点点攒钱,早晚有一日,能够做到。
岑良找人打听过了,这宫里的内侍,年老了,还是有可能出宫的。如果她不把家买回来,那兄长将来出宫后,哪有落脚的地方呢?
这想法,她没和柳氏说。
柳氏抓着岑良的胳膊,犹豫了一会,将劝阻的话咽了回去。
她会觉得,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将来婚嫁上,肯定会难一些。可她们这样的人家,柳氏想,又何必去拘泥良儿呢?
她想做什么,那就去做罢。
她们两人在府外小声说着话,也没有上前,只是偶尔看上几眼,而后,柳氏抬头看着天色。
“我们还是先回去罢。”
再晚,可能就赶不上准备今天晚上祭拜的东西。
岑良不舍地点了点头,正打算随着娘亲离开,却见身后紧闭的府门,突然嘎吱一声,被推了开来。
一个壮汉站在门口,扶着门,对里面的人说道:“这门,之前不是说过吗?要好好保养,都听听是什么声音?”
里头的人连忙说道:“是,是,于管事,小的回头立刻就给门轴刷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
壮汉这才满意地点头。
他出了门,看到门外不远处,正站着两个人,一位中年美妇,一位是豆蔻少女,两人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应当是母女。
于管事搓了搓手,正想说话,目光却落在中年美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