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小鬼个顶个的聪明,实力你我都很清楚,就算献祭,也未必不能留一口气。放心,别人不救,自己人还能不救么。”
凌清故眼眶一热,指尖轻颤,人生得一知己,实乃幸事。
一盏茶后,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从法阵最中央飞出,而在他身后的,是一把飞快射出的剑,剑身Jing准的插入那人心口。
消散
凌清故看着眼前的一幕,遍体生寒,像坠入冰窟一般,手脚发麻,连手中的剑都要握不住。
身体一动也动不了,看着从半空中如断线风筝般落下的人,眼中满是不相信。
“师尊!”楚时月边跑边喊在原地像是在发呆一样的凌清故。
凌清故回过神来,将马上就要摔到地上的人接了下来。
“咳咳师尊对不起,我又动咳咳咳动用自己没掌握的阵法了。”
陈往之止不住的咳血,脖子胳膊上也开始往外冒着血珠,白衣早已被鲜血浸透。
他知道凌清故爱干净,自己满身血污,实在不能挨着凌清故,想往旁挪一挪,却根本没有半分力气。
凌清故察觉出陈往之的意图,皱眉道:“闹什么?别乱动!”
陈往之能感觉到凌清故在抖,但他现在的情况说再多漂亮话都是无用,只得安慰般的笑着说:“师尊,我”
话刚说出口,陈往之猛地呕出一大口血,原本就被鲜血侵染的衣服更加看不出底色。
凌清故的心狠狠一颤,抓着陈往之手腕源源不断的往他身体里输送着灵力。
可陈往之的身体像一个无底洞,凌清故输再多灵力都无法填满。
凌清故焦急看向默尘,心里默默期待默尘有办法。
默尘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眼眸已变成血红色。
不过一息,就变了回去,默尘脸色凝重,不知道怎么跟凌清故开口。
“清故,你兼修药,应该知道他已经”
后面的话默尘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他喜欢杀人,却不喜欢离别,于是转身离开去寻洛芝。
陈往之倒在凌清故怀里,喉咙里是散不掉的血腥气,全身的力气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他已经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
献祭阵让他灵识大损,灵气耗尽,而穿过他心口的那把剑更是将他最后一线生机抹杀。
哎,想想他这三十年活的还挺开心的,有一个脾气虽然有些暴躁,但待他却极好的师尊。
有一个时常拌嘴,却可以将后背放心交给的师弟。
有一个聪明懂事,懂自己的想法,愿意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弟弟。
短短三十年,足矣。
陈往之把视线移向旁边的楚时月和叶阑,勉强用积攒了许久的力气说道。
“你们两个”陈往之气若游丝的说:“我以后无法再再在师尊身边了,你们日后别再惹师尊生气师尊易怒你们多拦拦”
陈往之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力气,终究是无法再支撑他说完所有的话,凌清故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泪珠掉落时,急忙偏过头去。
陈往之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不过他自己丝毫不在意,望着天空,回顾他自己的前三十年。
“陈往之你要敢死,我就把你的竹屋拆了当柴火!”
叶阑试图抓住陈往之的手,但他的手穿过了陈往之的手,叶阑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置信的摇头。
楚时月跪坐在地上,垂头无声的哭泣。
陈往之最后再看了一眼他最放心不下的三人,随后没有遗憾的闭上眼睛,在凌清故的怀里消散。
清风拂过,陈往之的本命灵力倏忽间便消散掉,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像是他从未来过一般。
询问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往之消散这里时,凌清故突然嘴角渗出血丝,右手光芒一闪,隐进宽大衣袖里。
凌清故缓缓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已和平常没有任何差别。
冷静,沉稳,除去眼角有些发红外,神色与来时并无不同。
“最后那一剑是谁射的?”凌清故问道。
叶阑依旧看着自己的手,低头不语。
楚时月闻言,直起身子,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回道:“没看清,不过看剑射出的位置,那片是散修的集聚地。还有,那至少是一位合体期修士射出的。”
合体,散修。
若他没有看错,那柄剑出自一剑宗,因为上面有他曾经最敬仰的标志。
凌清故刚准备站起身,叶阑却拉住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
凌清故察觉出叶阑此时的情绪不对,耐心解释道:“我已传信于你们风师叔,这里不需要我们了,回玄道宗吧。”
叶阑抓着凌清故衣角的那只手越收越紧,仿佛这样他才能心安,不会让眼前的一切变成镜花水月。
“那师兄的仇呢?”叶阑哽咽道。
凌清故蹲下身,温柔的揉着叶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