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那是不周山决战之前,尸弃佛一死,祭就是天道宠儿,继承尸弃佛天命的存在。”
和光回想行刑台的那局棋,当时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天道的荫庇和指导确实转移到原身。
“尸弃佛的天命是灭生灵推天魔,以佛尊之身成就天魔之主。他是第一个阶段的天命选定者,第二个阶段在你。”
“被迦叶佛剔除佛骨,祭已经失去修佛的资格,真实的秘境想必也发生过这一幕,不过时间点不在金翅鸟的葬礼,或许在更后面的将来。”
“倚靠天道的庇佑,祭肯定没这么容易死,哪怕以一介凡人之身,也是天道最宠爱的存在。他日成为天魔之主的时候,不必以佛尊之身,还有更多可能性。”
不必以佛尊之身,和光咀嚼这句话,脑子里立刻蹦出另一个可能性,然而原身的束缚死死捆住意识,那个可能性锁在角落里,想得到却无法和更多情报联系起来。
她点了点脑子,“这里被动了手脚,我需要你说出更多情报。”越过脑子的屏障,直接在身体之外促成结果。
季子野思忖了一会儿,道:“你记得坤舆界不,诸天万界第一个修魔的是谁吗?”
“厉无咎。”无相魔门的开山祖师,两万年前和剑尊顾钧座平起平坐的大人物,可惜当年修魔功法没有完善,厉无咎没能飞升。
“不,早在他之前就有人修了,不过从未有人见过,也没有功法流传开来。”
“谁?”
“是”天际惊响一道巨雷,季子野想说什么,嘴唇嗫嚅许久,依旧没能说出来,不甘烦躁地啧了一声,“换个角度,你知道我怎么认出祭的吗?”
“脸。”涌泉城初见时,他就吓得话都说不明清。
“不错,其他人都没认出来,因为他们都没见过,你认不出来是因为秘境不让。也就是说,我们俩,四界弟子中仅有我们在某个地方通过某个极为偶然的机遇,见过祭。”
“哪儿?”
天雷越响,玄妙的规则紧紧压在他们身上,季子野说得越发艰难。
“当时我们误以为它是天魔。”
听到这话,和光脑子仿佛有种被大钟敲击的轰鸣,就要揭开了,真相触手可及。
这个“它”,只有一个答案。
rou、体和识海的双重折磨,促使和光喷出一大口血,这具身体已至极限,马上就要死了。
季子野伸手捅入丹田,这一次不是吸取佛力,而是把他的魔气一丝丝一缕缕注入她的身体。
他一面调和魔气,一面轻声道,“想清楚,你是谁,天道所钟是谁。”
脑子仍然被禁锢得极死,身体的这种舒畅感让她感觉原身似乎本就该修魔。
弃佛修魔,季子野早就来过一次,比所有人都清楚魔气该从哪里进从哪儿出,哪儿停顿哪儿回流。
修魔功法也是如此,与修佛功法的不同之处,重点之处,他了然于心,此时没有一点保留倾诉于她。
没过多时,大半魔气灌入她的身体。原身的领悟力可谓得天独厚,缕缕魔气仿佛自己积累般浑厚凝实。
就在这个时候,兽族军队落至下风,迦叶佛不愿同它们纠缠不清,使出大招。
纵横交错的金线大网罩住天空,自下而上驶向兽族军队,穿过之际速度变慢,兽族们好似被铁网拍过的豆腐,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鸣声中,块块条条坠落下来。
红色的血黏住大网,逐渐凝结,变成暗沉的黑色。
这道黑网缓缓下沉的刹那,和光脑中警声嗡鸣作响,不断颤抖的身体让她想起那一幕,怎样挣扎也无力挽回的局面,怎样坚持也难抵恐惧的绝望
季子野突然在她耳边大声道,“第一个修魔的到底是谁?”
最后一缕魔气注入,功法大成。
识海和身体的拉扯,在浑浊不堪的脑海中荡开一片小小的清明,她从中看清了一切。
和光怔怔出声道:“是我。”
季子野面露狠色,趁她出神的时机一刀插向丹田,腹部表面立时浮现金色屏障驳开刀刃,她才慢半拍反应过来。
“果然不行啊。”季子野烦躁扔开刀。
这次,和光没有被偷袭的怒火,拾起刀刃捅向脖颈,金色屏障再次显现,并不受她自身控制。
天道作祟,两人都明白了。
“只有一人能杀你。”季子野仰头望向万军中央的迦叶佛。
“他说要把祭留给众生处置发泄,会留我一命。”
“那就逼他不得不在此杀了你。”不知何时,油彩面具已至树海。
他走到和光身前蹲下,和季子野一样把自身魔气注入她的身体。
生灵修灵气,非得丝丝缕缕的吸收,堪破一个又一个心魔,一阶一阶往上爬,道途坎坷,哪怕是根骨奇佳的修士也要耗费多年,从练气到渡劫总有一个漫长的最低时限。
修魔则不然,只要魔气足够,近可以大把大把吸取,无需堪破心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