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铃声响起,衔接高三的暑期补课终于结束。学生们带着厚重的资料以及行李离校,步伐却十分轻盈。
郁临谷和几位住在学校附近的走读生留下来简单地打扫了教室卫生后,才陆续结伴带上东西回家。
然而郁临谷却犯了难。教学楼几近空旷。
“艹。”他低骂一句。
下楼梯时衣物摩擦,鸡巴不知又是因他的什么心情而有抬头的趋势。
去厕所弄出来,还是等它自己软下去……郁临谷愈加厌恶他的随时随地发情的生理反应。
他自暴自弃地抽出一本教材,拿在手里做遮挡,就任鸡巴在裤裆里气势昂然。
“请上车的乘车往里走,不要堵塞通道……”司机按下关门键的同时,公交车内的乘车提示音也随之响起。
这个站台多数时间被一中的学子们霸占着。今日恰逢暑期补课的最后一天,炎热难耐下,大家争先恐后上车的劲头比往日更盛。郁临谷卡在了车厢的最前面,几乎可以和司机一起唠嗑的程度。
载满蓝色校服的公交缓缓向前行驶。
“这么热的天…我宁愿晚自习结束再放假……”
“你们作业多吗?!”
“快看!arit居然开直播了!”
……
活力又略显刺耳的声音充盈着车厢。书包挤着书包,行李堆行李,人紧挨着人,不过所以的疲惫和乘车的不便似乎都被放假冲淡了。大部分人脸上都洋溢着雀跃。
而郁临谷的焦躁感在这拥挤又吵闹的空间内不断上升。车子每颠簸一下,就会有人于无意之间和他进行着肢体接触。令他更加窒息的是,鸡巴到了此刻也并未疲软下去。他屈肘握住扶手,另一只手握着书脊,将书挡在不自然突起的胯前。还好车里很多学生都抱着书,他这般也不会太过可疑。
可之前笑容亲切,积极服务同学的他如同换了个人一般,脸上带着十足的冷漠感。仿佛能量耗尽,体内无法再供给出有关兴奋的养料。下半身的兴奋除外。硬挺的鸡巴团在内裤里难受又痛苦,郁临谷很想羞耻感很低的当场自慰。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他无法承担这个堪称荒谬行为的后果。
经过数个街道后,车内也不似之前的拥挤。车子停靠在站牌的几分钟内,郁临谷缓了口气,他跟随乘车提示音向里侧挤去,接近一米九的个子自带着某种压迫感,很多乘客和学生都不由自主地让了路出来。
停在一个单人的位置前,抓好扶手,他又轻叹了一口气。
眼下的男生抱着书包,歪头闭眼靠在椅背上小憩。几缕透过车内窗帘缝隙的阳光晒在他脸上,他似乎也不为此觉得烦恼。郁临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恍如巡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他放下了欲望的遮盖物。
在这个他自认为十分熟悉,对方却对他一无所知的人面前。
距家不到十公里,需要乘坐二十分钟公交车的路程,郁临谷总共也只体验了几个月。
升学礼物是爸爸不知道从哪给他搞的外观酷毙配置给力的山地车。
原本郁爸爸只是想让孩子骑着玩,没想到郁临谷却把它当作了通勤车,从高一用到了马上就要到来的高三。店里的生意不知不觉有了起色,家里经济条件也有所好转,郁妈妈想让郁临谷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或者给他换个电动车。
高中学习本来就时间紧任务重,郁妈妈主要还是担心他的休息时间不够,影响身体健康,她总是忽视儿子因搬货锻炼出来的结实小臂,和初三就长到了接近185的身高。不过妈妈的建议郁临谷都委婉地回绝了。
大概在去年的十月底,晚自习结束之后他同往日一样骑车回家。他心里盘算着可以在店里帮半个小时的忙,然后再去复习功课。
c城几乎没有秋天,十月下旬就开始透露着冷冽。
意外突然而至。
一个路口的转弯处,郁临谷被一辆酒驾的车撞翻倒地。轻度擦伤,脑震荡还有骨折,郁临谷向晚上九点半慌忙从店里赶往病房的父母妥协,自己以后会搭车或者乘公交回家。
车内空调的制冷系统仍在运行,风拨弄着郁临谷的头发。
他的目光不曾偏离一分。
略显嘈杂的人声此时成了背景音。
他在思考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位陌生的同性。
明明每天接触的人那么多,和学校里的同学老师问候不断,在爸妈店里的顾客招呼不完。
为什么偏偏就对他过目不忘?
在之前几次频率极低且不经意的相遇里,穿着并非一中校服的男生总是坐在固定的位置。
或是戴着耳机摆弄他的手机,或是靠在椅背闲适地看风景,又或是如现在这般抱着书包眯眼睡觉。但今天他又有些不同。他穿着浅色系的短袖,而非校服。
记忆里他们连一个对视都不曾有过。
郁临谷仍在打量着他。甚至继续着之前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