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风艺廊内一片人chao,人数之多将约三百坪的展示空间挤得水泄不通。今天展出的是知名摄影家莫的作品,为期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然而此次的展出轩风艺廊并未做多大的宣传,也没有请莫出席剪彩的噱头,但参观的人如此之多,也的确令人有些意外。或许是莫的高知名度及他的神秘感,让多数人都想来一探他的芦山真面目。事实上这一次莫只纯粹是将作品交由轩风艺廊来展出,他本人会不会出现都还是个未知数。柳轩风,轩风艺廊的老板,沉默地站在角落,视线放在大门口处。或许是他的阅历丰富,很容易便能在第一眼看出来参观摄影展的人是真的喜欢摄影、懂得摄影,抑或完全因慕莫之名来订购一幅他的作品,好为自己增加一点艺术气息。只是才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便失望了,当他正想从一旁的门进入后面的办公室时,门口却在这时起了一阵騒动,他不由得停下步伐。然而从他这个角度无法清楚看见发生了何事,他心想,该不会是莫突然出现。但就算是莫到来,也没人见过他,又怎会引起这样的騒动?他走了过去,欲探个究竟。“对不起”引起騒动的人正是莫雨,她跪在地上,双手不断摸着地上寻找她的盲人杖,口中还不断说着对不起,却没有人愿意为她拾起掉落在旁边的盲人杖。莫雨脸上带着惊慌和恐惧,她的无助完全在她苍白的脸上表露无遗。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大哥告诉她二哥回来台北了,而且今天会在轩风艺廊举办他的摄影展,她知道后就忍不住想来感觉,纵使她是个瞎子,根本看不见,她也知道她将会发生的糗态和麻烦,更可能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因为这是最疼她的二哥头一回在自己的家乡开摄影展,她怎么能不来呢?莫雨始终找不到她的盲人杖,不知如何是好,她想开口请别人帮她寻找,话却梗在喉间。她的眼睛虽然瞎了,可她的心却没瞎,她能感受到旁边聚集了相当多的人,如果这些人之中有人有爱心,是不会眼看着她的无助和慌乱。柳轩风正想排开人群为她捡起盲人杖时,有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抢先了一步,他便再度停下脚步,静看下去。“小心点,你的东西在这里。”洪韶瓴和大哥一到艺廊的入口处,便看见一群人全挤在门口,因好奇心作祟,便挤进去瞧个清楚。当她看见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女孩正跪在地上找着她掉的盲人杖,而一群人竟然只是站在一旁见着她的无助,根本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只是微微弯个腰捡个东西,却没有人愿意去做。看来这个社会真的病了,没有同情心便罢了,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谢谢你。”莫雨接过好心的小姐帮她捡起来的盲人杖,将它紧紧地握在手中,生怕再掉了。“不客气。”洪韶瓴将她扶起来。“小姐,你要去哪里?”她想这漂亮女孩应该是走错地方。“请问这里是轩风艺廊吗?”她是请计程车司机直接送她到这里,因而她也不能涸葡定。“是的。你来找人的吗?”她应该不会是来看摄影展吧?“我来看展览的。”“看展览?!”洪韶瓴冲口而出,马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围观的人听见莫雨的回答,全都笑了出来。一个瞎子来看摄影展,这又是哪一国的笑话。“没关系。”莫雨摇摇头,对于旁人的讪笑,她已经麻木了。莫雨放开仍被她扶着的手,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那些人是无法了解她心里的想法和感觉的。洪韶瓴欲跟上去扶着她,手臂却被另一只手给拉住了。她转过头去,看见一个长相斯文、谦和的男人。“让我来。”柳轩风拉着她的手,阻止了她。“你?”洪韶瓴十分怀疑的瞪着他。她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坏人。如果他对那个漂亮女孩心怀不轨,她无非是将那女孩推向虎口。“我叫柳轩风,是轩风艺廊的负责人,我想你能放心。”柳轩风自我介绍着,然后放开抓着洪韶瓴的手,往莫雨的方向走去。洪韶瓴还来不及说什么时,那男人已往莫雨的方向走去。柳轩风走了几步就来到莫雨的身边,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我是这家艺廊的负责人,如果你不介意,就让我带着你来欣赏莫的摄影展。”“谢谢你。”莫雨知道如果她想“看”作品,没有别人的帮助,独自是无法完成的,因此她只能选择相信他。柳轩风扶着她从左边的第一幅作品慢慢欣赏,充满耐心的一一为她解释照片中的景致,以及凭自己的专业素养,约略说明作品想表达的感觉和想法。莫雨一边听着他的传述,一边凭着感觉想像莫在拍摄时心中所投入的感情。她颇能感同身受,融入其中。柳轩风解说一幅取名为“悲凄”的作品时,莫雨却不再往前走,静静地伫立在作品前。这幅作品的主题是一个女孩微仰着头,怀中抱着一只在雨中迷失的小狈,而女孩的双颊淌着泪。不知为何,她对这幅作品最有感触,或许是因为取名“悲凄”或许是照片中女孩残留的泪痕,或许是小狈的无助,而一切的历境和自己是那么的相似。“你”柳轩风被她脸上凄然、落寞的神情给撼动了。一个眼睛看不到的人,竟然会被一张照片给震撼。他从她脸上的表情,及一闪而逝的眼神,看出她与这幅作品产生的共鸣。“这一张照片是所有作品里我最喜欢的。”莫雨没有转过头,只因就算她转过去,也看不见他的脸。“为什么?”柳轩风有股想了解她内心的冲动。“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