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吗?”“私下,单独。”她端详他。“很重要的样子。”“非常重要。”她考虑片刻。“我不知道,”她为难地说“我这里还有一个小时下班,可是我紧 接著就要去上另一个班。那边下班时太晚了,我也很累了。”希文注视著她,善于观察的那部分本能突然万分疲惫。他的眼睛同时告诉他两个答 案:她是牧安若,不是狄兰德。她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那边坐车回来,化妆、更 衣,做头发。然则,她又全身每一分都有狄兰德的影子。“费先生,对不起,我有事,不陪你了。”打个招呼,她朝向她招手的一位女客走 去。希文没有走,停在原处,等著,目光跟随她所及之处移动,脑子竭力寻著一块清明 地以便思索,分析。但他越看着她,越思索,越分析,越迷惑。他等足了一个钟头,她过来了,才看见他似的,张大了眼睛。“费先生,啊,你还在这啊。”她对他歉然一笑,才想起来般。“真抱歉,我得赶 去那边上班了。”“我送你。”他灵机一动,立刻说,并转身和她下楼。“不,不用了,真的。转个弯,走几步就到了。”“我可以在路上跟你说几句话。”她纳闷地看他一眼。就这个表情,又抓住了他。和惠卿打过招呼后,安若出店来到街上,他半步不放松地跟著。“安若,我”从何说起呢?她步伐未停,侧脸,给他个询问的眼神。“有一个人,姓狄兰德,你认识吗?”她思索半晌,摇头。“这是谁?听起来是个外国人?”希文重重一叹。“她和你长得非常像,像得我都要把你和她当成同一个人了。”“哦?”她笑起来。“这倒有意思。你改天带她到我们店里来,我和她见见面,看 有多像。”她停在酒店员工专用出入口。“你就是要跟我谈这个?”冲动地,他握住她的胳臂。“你几点下班?我要见你。”他的手碰到她的刹那,她脸上笑容迅速消失,表情变冷,声音亦然。“费先生,我 要迟到了。”由于她还是那身明媚、成熟的装束、加上骤然变冷漠一疏离的脸,俨然当着他的面 ,摇身一变,就成了另一个人。“你”过度错愕问,希文不知不觉松了手。但在他有进一步行动前,她闪身进了那扇员工专用的后门。安若经由太平门出来,搭电梯上楼到她在饭店安置的一间套房。进门后,她砰地关 门,反锁,怕他进来般。该死的他!她生气的抽掉发夹,一瀑长发飘然垂下。五分钟之内,安若卸掉了妆, 换回她喜欢的宽t恤和宽松家居棉裤,长长吐一口气。他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太频繁,而他太机敏。这出戏,若她再不提高警觉,就要大 穿帮了。生活和她自己的意志,将她锻炼了二十年,炼得她除了为妈妈和自己讨回公道,其 他皆无动于衷,费希文却使得她一次又一次险险失控。安若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让被费希文挑起的不宁情绪沉淀下来,然后她坐到桌 后,由抽屉和桌面间的秘密夹板摸出一支小小的钥匙,打开右手边三层间中间的抽屉, 拿出一叠酒店五年内的资料档案。她已看过更早之前的,发现酒店营运状况下跌始自十年前,其后一年比一年糟。她来接下它时,它已是一个大烂摊。这里面一定另有内情,蓝季卿不可能坐视他的企业颓倒或为他人所占,既无反应亦 不采取任何行动。安若审阅著档案,也没有忘记时间。注意到时间差不多时,她拨电话给戴洛。“去酒店接你?现在?”戴洛还没有睡,但是安若从没有这么晚要见他。所谓这么晚,虽然才十点半不到,不过他们偶尔一同晚餐,或晚上碰面谈公事,十点以前,安若必定坚持“散会”“太晚了”她总这么说。“a ,出什么事了?”戴洛把话筒夹在肩膀上,已开始穿衣服。“见面再告诉你。你需要多久?”“十分钟。”“好。大厅见。”如果她是她,她们俩果是同一人,她就会躲开他,那么她便会猜到他会在这。希文 于是站到巷子外的骑楼下,正好可以看见酒店正门出入的人。巷子是死巷,她若自她今 天下午进去的入口出来,她必须从这边出到街上。又如她走大门,他同样可以看见她。再化为狄兰德,企图避过他眼目,希文预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他没料到那个金发男 人。他们上了一部银灰宾士,狄兰德穿的是小礼服,金发男子也是盛装,两人才赴过宴 的样子。希文紧皱著眉头,他觉得自己像个白痴。然而自他遇见她们之后,他就没正常过。 他也不在乎多当这一会儿白痴了。十五分钟后,希文想,如果现在有面镜子,他绝对不要看见自己的脸。巷子里走出来的牧安若,仍是白天他看见她时一模一样怠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