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离开后的第七号车厢。车厢里的乘客都意外地安静。一滴水从车顶上滴下来,落在了武德庸的头顶。“咕噜……妈的!你大爷的!”睡梦中的武德庸睁开了眼,一脸烦躁地站起来,抹了一把头顶的水,“这辆车到底是怎么回事!”暴怒的声音并没能唤醒周围的人,却让武德庸噤了声。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听到自己的声音!耳朵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听见嗡嗡嗡的电流声,夹杂着水声。喉咙突然感觉到剧痛,像是被人用火钳一遍又一遍地烫过那般,他隐隐闻到了一股焦味。他瞪大了双眼,刺痛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双手钳住自己的脖子,手中沾染的东西被抹到了脖子上,腥臭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一时间无数的感官都在放大。刚刚抹掉的不是水,是鲜血。旁边的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还在沉睡。鲜血还是不停地从上往下流。滴答,滴答,滴答。堵塞的声音突然消失,紧接着耳内就钻入了怪异的脚步声。他听到了类似于大型猛兽的呼吸声,车顶的血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流,下一秒仿佛就能窒息在血水之中,座位下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裤脚,黏糊糊的,顺着腿部一点一点地往上爬。最终在他的胸口停了下来。“唔唔唔唔!!!!!”那东西似乎化成了一把利剑,插入了剧痛并没有拉回武德庸的理智,他感觉自己的腿一点一点失去了意识,却没有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双手不受控地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面部因为缺氧已经显得有些青紫,他看见走道的尽头走来了一个庞大的生物,在视野中逐渐清晰。他听见怪物由于饥饿一声比一声重的喘息声,在车厢里异常地清晰可辨脚步声停了下来。那张深渊巨口张开,猩红的利齿上还挂着rou沫。——第五号车厢是动车上的餐厅,车厢里摆放五六张餐桌,还贴心地垫上了桌布,印满了小碎花图案,窗外还是只能看到迷雾,没有任何风景,唯一的光源是餐桌上的烛台,陈白看着席游熟练地走向最靠近服务台的那一张餐桌,也跟着他落座。服务台的乘务员迅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菜单,有礼地递给了席游。“有螺蛳粉吗?”席游把菜单放在一旁,直接问道。“有的。”“要两份螺蛳粉。”乘务员礼貌一笑:“请两位稍等。”陈白听到席游话的时候,不免愣了一下,用有些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席游。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也喜欢吃螺蛳粉。
他很少能碰到跟自己有相同口味的人。“老家那边的口味,\≈ap;ap;“席游双手插着口袋,身体靠在椅子的靠背,陈白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想要随着那道视线却又无迹可寻,只好把目光放在了对方凌乱的头发上,\≈ap;ap;“这可是我最熟悉的味道。”老家的口味?陈白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npc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现实世界?应该是副本和现实的一些事物重合了。他们附近也坐着几桌人,桌上摆满了餐盘,只是都是蔬果甜品类的食物。陈白记得广播曾经提醒过,车厢上不能出现rou类食品。隔壁那一桌刚好坐了个熟人。是站台上的老头。周围的人都穿着长袖披着长外套,只有他还穿着今早那件老头衫,看上去格外身体健康。老头坐在餐位上啃着一盆沙拉, 接收到陈白投来的目光,挑了挑眉,示意他过去。“我去打个招呼。”“好。\≈ap;ap;“席游冲他摆了摆手,把目光放在了桌上的烛台。陈白走了过去,拉开老头旁边的凳子坐下,对方身上的烟草味更重了。“小伙子,又见面了,”老爷子上下打量着他,注意到他身上那件不合身的外套,问道,“那个就是你生病的朋友?看来你俩感情是真的不错,都为他到这鬼地方来了”陈白想说他俩今天才认识,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口。他更好奇老爷子接下来想说些什么。“您来这也是为了什么人吧。\≈ap;ap;““小伙子,“老爷子用叉子挑起面前那盘沙拉里最后一颗西红柿,沾了一点上头剩下的沙拉酱, 鲜红的果rou被刺在银白色的叉子上显得格外突出。陈白白看着上面的汁水缓缓流下来,滴到了桌布上,染得桌布上多了一点浅红色的水渍,“我还是那句话,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知什么时候,那颗西红柿已经完全失去了它本身的样子。红色的外皮褪去,露出了被他包裹着的瞳孔。那是一颗人眼,还沾着鲜血,让陈白感觉头皮发麻。而正在进餐的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牙齿咬住了那一颗眼珠子,下一秒,眼浆在嘴里被爆出,陈白看着老人嘴角流下了一条血痕,缓缓地滴落在餐桌上,却仿佛没有察觉到那般仍然在机械般地进食。陈白大脑拉满了警报。“嘿嘿…\≈ap;ap;“老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陈白悄悄地向后挪了挪椅子,身体转了个方向,老头的状况暂且不提,周围的人似乎都未曾察觉到此处的古怪一般,眼神都放在自己的餐盘上。只有席游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亮。陈白感觉自己被席游骗了。老头看着陈白那种表面上冷静实则心里头妈卖批的脸,估计是决定自己被忽视了,开始坐不住了,身体在一瞬间弯曲成了一个完全不是人能达到的弧度,那张脸逐渐褪去了原本的样子,脸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