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在黑暗中似乎也看不清他的位置,他感受到那股气流从他的右侧离开了,但他不敢赌,脑海里在回想着刚才进入这个车厢的路线。周围那些鬼乘客不知道会有什么异动,而地板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就好比此刻。陈白觉得自己不是踩在地上,而是某种些堆积起来形成的基团,软乎乎的,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奇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一阵风从后面袭来,陈白在黏糊的地面上努力地维持身体的平衡,刚刚大致在这个方向,有一个空椅子,他立刻闪身踩了上去,避开了那道袭击。刚才他站过的地方,飘过来了很浓烈的腥臭味,或许是这个诡异的车厢里面微薄的氧气快要消耗殆尽的原因,还是整个车厢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地在缩小。气氛压抑得他后背开始直冒冷汗,失明的恐惧和在耳边放大的喘息声让他心率飙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现在不是什么能够冷静下来思考的时候。陈白尝试着用匕首戳了戳上方,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碰到车厢顶端。——已经不能称为是车厢了,对于用匕首戳到的触感,陈白有些一言难尽。软趴趴的一塌,他试着用匕首划过,就听到了什么东西逐渐裂开的声音,还不断有水沿着匕首流下来,让他的手不免沾上了一些这种ye体。他现在似乎——是进入到了某种生物的体内。还不等他意外,一道声音突然由远及近。“嘻嘻嘻嘻嘻”不知道是什么生物能够发出的古怪声音,叫人瘳得慌,“我找到你啦! ”妈的!陈白刚从椅子跳下来,就听到了椅子破裂的声音,庆幸自己反应得及时,不然就得不清不楚地死在那令人恶心的东西的手下了。“嘿嘿嘿嘿”“我来抓你啦”声音把陈白围困在了原地。那些乘客开始行动了。匕首在陈白手中转了一圈,接着猛地向后一插,刺破血rou的刺啦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感受得到匕首之下血rou的游动,又迅速抽出匕首,朝着另一个位置又戳了一刀。不知道鬼能不能用物理攻击解决。陈白的动作极快,那些鬼物根本没有机会能够触碰得到他的身体,基本上是感觉到一个就插一个,一边拔刀一边继续朝着刚才来的方向移动。每挥一刀也不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死没死,只是血腥味变得更浓了。在没有光的状况下,他能感受到温热的ye体溅到他的脸上。“臭死了”这些鬼物再生能力太强了,他的体力在不断地消耗,用不了多久他只能成为这些鬼物的晚餐。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他遗漏了。匕首划过血rou,发出了噗呲的声音,极度缺氧迫使他冷静地思考问题。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他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后腰直直撞到了餐桌的边角上,不用想都知道那一块地方铁定青紫了,餐桌依着惯性被推倒,桌上的东西砸落发出了剧烈的哐当的声音,黑暗中他触碰到什么东西滚在他的脚边,他下意识伸手一抓。是烛台。
被他忽视的细节突然想起了。每个餐桌上都安放着一一个烛台,在刚刚烛火被点燃的时候,那些乘客都没有向他动手,而是保持着正常人的姿态。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他收集物资的时候也放了个打火机。那鬼物的手死死抓着他的脚踝,他的脚踝渐渐丧失了知觉,而且在刚刚的混战当中他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伤口愈合得很慢,还在不停地向外渗血。陈白立刻从隐藏空间取出了打火机,点燃了烛火。微弱的火光点满了陈白可视范围之内的地方,一点点光明将他从濒临死亡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拖回了现实。“呼呼特么的”陈白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死死举着烛台。拼命享受着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心安。那只鬼手在点燃烛火的那一刻瞬间消失,唯有余痛证明着他曾经来过。黑暗中的鬼物似乎都被下了静止键,那一团rou团也不见了踪迹,他就着火光看了眼自己的脚踝,被那只手掐得毫无血色,身上的其他伤口都是一些划痕 ,那些鬼物攻击人的方式就是将风化为刀。狰狞的伤口贯穿全身,好在他受的伤势不算很严重,起码没有额外的内伤,那些电物身上夹着腐蚀气息会加速身上伤口的腐烂,他从空间又取出来绷带和纱布,除了脸,其他部位都被包得像个木乃伊。处理完以后,他才得以借助火光观察四周。陈白看清了脚下踩着的地面。一言难尽。他识趣地移开了视线,拖着几近没有任何感觉的左脚,一点一点朝着光指引的方向移动,那些周围的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生物还在蠢蠢欲动,一-面畏惧着那些许光亮,一面又用着贪婪的目光盯着他。这些已经不算是人了。陈白想到明明之前还好端端的老头,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颗大rou瘤 。是所有的游客都会变成鬼物吗?但是为什么动车上还会有死亡一词的说法呢?明明已经称不上是人了,复活的意义在哪里。在思考之间,路也已经走到了尽头。出乎意料地没遇上其他的倒霉事,让他疲惫的身躯暂时得以喘口气。只是墙上有一扇门, 黑暗中根本没办法看清路的方向,陈白也不知道这扇门是不是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还是说这扇门后会出现点别的。烛台的蜡烛不久就要融掉熄灭了,陈白只能赌一把,推开了门,刚踏一只脚进去,手中的烛台立刻熄灭了,他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拼命想要抓住他,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另一只脚。呯——门被重重地合上。危机暂时解除。在烛火之下,车厢渐渐显出了全貌,是一间没有人的车厢。温度低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