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半岛的夏季是五月到七月,七月底酷热的高温逐渐结束,八月初左右会有狂风和暴雨相伴的台风过境,待暴雨结束之后,枫叶便会开始变色,正式宣告秋天的降临。“烦死了、烦死了,暴风都过了,这场雨到底还要下到什么时候嘛!”月廊下,雨水彷佛银帘般垂挂在屋檐,韩芊卉拎着裙子烦躁地走来走去,什么事也不能做,这里又没有室内健身器材,她快闷死了!“看这雨势,我看起码要一整天吧!”“一整天?天哪,还要我闷在屋里一整天,不如让我死了吧!”朴孝宁双臂环胸倚在柱旁,满眼兴味地看着韩芊卉夸张地举臂高喊,唇畔绽出愉快的笑靥,很明显地流露出对她那种真性情的喜爱。从第一夜开始,她都是那么爽直地表现出自己的心情。片刻后,他勾勾手指头把河永敬勾过来,俯首对他耳语数句,河永敬吃惊地瞠大眼,朴孝宁不悦地病捌痦樱棱之态竟,河永敬心头一懔,胦碌腰退开,匆匆忙茫縝r≈gt;到前头舍廊斋去。回过头来,朴孝宁又恢复温和的表情,慢吞吞走过去自身后环住韩芊卉,将下颚亲昵地靠在她头上。“你可以做做女红呀!”“做女红?”那是什么?“我不会。”“绣花?”“绣花?”滑稽的咧一下嘴。“也不会。”“画画?”“画画?”摇头。“那更不会。”“我们来写字吧!”“写字?”毛笔字?“不会。”“下棋?”“不会。”“作诗?”“不会。”“茶艺?”“不会。”“我叫河永敬摘花来给你插?”“不会。”“你到底会什么?”“做标本。”至少以目前的环境而言,她只能抓昆虫做标本,如果是有翅膀的昆虫,还必须是那种可以用手捏死的虫,需要用到毒瓶的就不能抓,不然会破坏牠们的完整性,抓到了也没用。待大致上知道有哪些昆虫之后,她就要开始抓幼虫来饲养以观察牠们的生态循环,特别是那些将来会濒临灭绝的品种,她或许可以查出是什么因素导致牠们面临灭种的危机。“难怪你会这么无聊。”朴孝宁喃喃道。“看书吧!这你总该会吧?”看书?韩芊卉不以为然地皱皱鼻子。这时候的书有什么好看的?历史学家也许会喜欢,文学家也可能会喜欢,但身为生物学家的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大人,厨房婢女送茶点来了。”闻声,韩芊卉移过视线去,见河永敬恭谨肃立,身上有点shi,后边放着好几件行李。“那是什么?”河永敬望向主子,朴孝宁耸耸肩。“我的行李。”“咦?”韩芊卉惊讶失声。“你要回去了?”随着惊呼声,她脸上马上浮满一片怅然、失望与不舍,充分显露出对他的眷恋,不过,她自己好像没有自觉。相反的,入目她的表情,朴孝宁即扬起一抹欣悦的笑。“不,我要搬到你这里来住。”“耶?”韩芊卉的惊呼声更大。“你要搬到这里来住?但,这不合规矩吧?”男人住舍廊斋,女人与小孩住里屋,这种事是有严格规制的,他却要明知故犯地破坏这种规制,为什么?“我们现在做的事也不合规制。”“说的也是。”于是,朴孝宁挑上韩芊卉隔壁的厢房,两人相对盘腿坐下来喝茶吃糕点,一边看河永敬忙着把行李整理进来。“咦?”半口茶都还没喝进嘴,只闻到那股香气,韩芊卉便惊讶地望住手上的茶杯。“原来是这个呀!”淡绿如玉的茶色,茶香中还有天然的果花香,风味醇厚甜美,光是闻香气就够令人陶醉了。“什么?”“第一天晚上我就闻到你嘴里有一股香气,一直在猜那到底是什么香,原来是这个。”说着,她大大喝了一口,然后咂舌赞叹。“天哪!真是有够香,果然是这个没错,这样一来,以后我就不一定要亲到你才能享受这种香味了。”她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还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朴孝宁不禁哑然失笑,同时又向一旁偷笑的河永敬瞪去一眼。喝了好几口,韩芊卉忽地停住,凝目望住堆放在朴孝宁身边的几本书。“那个”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是什么?”朴孝宁顺手拿给她。“这个我想你应该看不”“哎呀,真的是英文书耶!”放下茶杯,韩芊卉翻了几页“没想到你也会看这种书”停住,看了片刻,笑起来。“哈哈哈,原来欧洲人到现在还是用手抓食物吃啊!啧啧,比东方人落后嘛!”再翻,又看,再次失笑。“真不敢相信,原来欧洲教士从不洗澡!”继续翻,停住,笑容消失。“好残忍,没想到菲利普伯爵夫人是被”抬眸,骤然噤声,狐疑地来回看那两个大眼瞪住她的人。“干嘛?”为什么他们俩都是一脸以为吃下蜜枣,结果却是苦瓜的表情?朴孝宁双眉耸起。“你看得懂?”韩芊卉哼了哼。“奇怪了,你可以看得懂,为什么我就不能看得懂?”慢吞吞地“不,我看不懂,”朴孝宁很老实地承认。韩芊卉错愕地一怔。“耶?”“我是在摸索,上面有图,我正在设法猜测它可能是在说什么”他拿起另一本书,翻开有图画的页面。“事实上,整个朝鲜国里真正看得懂这种文字的一个也没有,或许有一、两个可以看懂一些,但也要认真研究半天才能约略说出大意,我就是根据他们说的大意来猜测,但是天知道他们是不是胡乱诌,就算他们乱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可以像你这样一看就知道它在说什么。”有好半天,韩芊卉与朴孝宁两人大眼瞪小眼,表情越来越僵硬,忽地,她把书扔回给他,全面翻供。“对不起,我看不懂。”然后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