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两口子会来找傅涯一起吃饭,要是出去就不带他,每次都很晚才回。傅涯被他盯得受不了就会解释两句,只有一次喝得醉了被陌生人送回来,是路折林把他抱上床的。
傅涯肯定觉得他烦,路折林控制不住。
他挺想趁傅涯醉酒的时候偷偷在床边睡一会儿,可一想到傅涯发现后会不开心,顿时又不敢。
还没到冷的季节,只是冰冰凉凉的风雨。路折林在模糊雨幕之中看到了一些幻觉,比如傅涯。傅涯穿着雨衣,打着雨伞从看不见的远处走来,空气能见度低,一开始只是个模糊身影,慢慢变得鲜艳了,雨伞摇晃,他可能坚持不住了。
路折林张嘴叫傅涯,声音又低又小。他着急,搂着两只狗站起身,又睁大眼看。
会不会是幻觉?他又叫对方一声。
于是那抹身影朝他靠近,慢慢地行至他身前。
路折林呆在那里。
傅涯收了伞敞开雨衣,冲过来抱住公主一顿揉搓,像抱小孩那样竭力抱着大狗,腾出手来摸林林的头。
“怎么这么久?”傅涯喘着气,把公主的脑袋按进怀里,“我不是说了会下雨吗?”
路折林说嗯。
饶是傅涯带了伞,还有林林和公主也走不了。他打出去一通打电话求助,不知打给谁。
两人两狗躲在用伞围成的临时避风港后。身上都湿透,最干燥的是公主。
路折林看着傅涯说:“冷。”
这是一个之前从没有说过的字,他重复四遍傅涯才听懂,听懂之后道:“你憋着。”
路折林又戳戳他的手臂。
傅涯:“我不冷。”
路折林看起来很高兴,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他从紧挨玻璃门的小角落里拿来一只小花盆,里面还种着不知品种的多肉。
路折林说:“花。”
他有最朴素的植物观,土里长出来的都叫花。
傅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种花,家里的死了,又来外面找小宝贝。据他所知小区周围卖多肉的很少,谁知道路折林在哪个偏僻小角落里找来这么一小盆,宝贝似的捧在手里。
一想到或许就是找这玩意儿害得他们被困在这里,傅涯便有些恼火,语气也硬邦邦的:“这么喜欢就带着你的花回自己家去,我讨厌花。”
路折林递出来的手迅速收回,将小盆放到傅涯看不见的地方。
还不解气,傅涯又说:“我也讨厌你。”
林林呜嗷一声。
路折林愣了愣,摇摇头。
雨势小一些时,不远处有车喇叭声,傅涯站起身,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那车缓慢地开过来。
路折林在他身后说:“生日。”
傅涯挥动的手停在半空。
“快乐。”
好不容易到家,傅涯把公主和林林赶进浴室。公主本来就怕水,在外面受惊过度,又到浴室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嗷嗷叫着不肯听话。路折林也挤进浴室里将公主控制住,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狗狗们洗净吹干。
傅涯冷得发抖,路折林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人本来就病着,这一折腾也不知会不会引发更严重的症状,傅涯不想照顾病人,叫路折林进浴室一起洗。
傅涯背对着路折林在花洒下冲水,那人便在一旁看着。浴室里热气腾腾,傅涯也不怕被看,转身朝路折林招手,这人就上前两步,低下头,让傅涯给他的头发打洗发水。
手法娴熟,跟给狗搓头是一样的。
傅涯说:“闭眼。”
路折林不听,还一直看傅涯胸口。
有什么好看的。傅涯按住路折林的后脑勺往怀里使劲一摁,又提醒一遍:“闭眼。”
这次路折林听话了。同样的命令傅涯不需要说三遍。
但在转身去取花洒时,傅涯忽然想起,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太久他自己都忘了,仿佛已经融为一体的,路折林送给他被他扔掉、后来又捡回来的戒指。
傅涯僵立原地。
身后的热源靠近,轻轻地抱住他。热水哗哗下流,蒸得眼睛发红发涩,就算是眼泪也不会被人察觉,最终会流进排水管。
当天夜里路折林煮了姜茶,可傅涯还是发烧得厉害,在床上睡到第二天下午,路折林在厨房做饭,傅涯微红着脸把他拽出来。
系着围裙的路折林很是不解,可也没多话,便被一路拽上车,傅涯踩下油门车速飞快。
狭小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柑橘味。傅涯穿着一身银灰西装,抓了发型,打理得很漂亮。只是神色疲惫,像多日没休息,完全不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雨已经小了,街上偶尔有行人。路折林把手上的面粉擦在围裙上,脑袋蒙蒙的,不知道傅涯这是准备干嘛。
十五分钟后,傅涯把他放在民政局门口,找停车位去了。
路折林震惊。
来登记的人不多,但也没有系着围裙穿着居家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