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人上,杨潇是个十足十的蠢人。
他拿着教材,直接拦住了正准备离开教室的何同声。
何同声略显讶异地咦了一声,抬眼见是他,那丝讶异就转换成了声轻笑:“杨潇,是吧。”
杨潇点点头,面上镇定,可身后的手指早把衣服攥得死紧。
“真是凑巧。不过我确实很少见到刚入学就往图书馆钻的学生。”
杨潇硬着头皮承下了这句夸奖,他根本不敢告诉何同声他借得不是什么大部头文学名着,也不是什么金融学专业书籍。他借得仅仅只是一本言情,是的,只是替毛星在图书馆六楼东区后的一道题:“老师,这道题什么意思,我不是太懂。”
何同声瞧了眼那题,眼神里有些疑惑:“杨潇同学,今天只是讲讲学习方法,还没开始正式授课。”
“老师,这些我已经提前预习过了。”杨潇再次佩服自己的脸皮。
“哦?”何同声戏谑地看着他,“可杨潇同学,投资学这门课并不是我上的。”
???
《投资学》三个大字像一座大山,轰地一声倾倒下来把杨潇压得动弹不得,还有旁边鬼画符一样的毛星两个字更是让他嘴角抽抽。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错拿成毛星的教材,不过谁能想到这个二货上个课连教材都能拿错。
何同声眼看着杨潇耳尖的红开始蔓延,逐渐蔓延到脖颈。空调动力不足,密密的汗珠已经从鬓边冒出,顺着脸颊滑落。
他拿出手机,打断了这份尴尬:“可以加个微信,以后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杨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扑闪着,里面盈满了出乎意料的喜悦。就那样亮晶晶地看着人,不带一丝杂质的看着,何同声指尖不自然地一颤。
何同声的头像简单得要命,就一张白纸上泼了几滴墨水样的黑点。反观杨潇的,是个卡通小人,季晓军学艺术的,老爱画些身边人的肖像画四处送人,美其名曰等他火了之后这些就是无价之宝。
何同声说:“头像跟你很像。”
“朋友给画的,就顺手拿来当头像了。”
“女朋友。”
杨潇差点举双手双脚反对,他言辞恳切,目光灼灼:“不是,根本没有。母胎单身十八年。”
何同声笑起来,看了看头像又细细打量了会儿眼前人:“长这么好看,我不信。”
杨潇这个见色起意的人压根没听清何同声在说什么,只是沉浸在那抹笑里。简直如春风化雨,三月桃花盛开,咱们的杨小潇同志就像那雨后的春笋,长啊长,直接破土而出,泥石流来了都挡不住。
那时有多开心,此刻就有多伤心。
杨潇看着微信上还停留在打招呼上的对话框,突然委屈极了。他干嘛要喜欢何同声啊,干嘛这么轻易就喜欢上了啊,何同声干嘛要有女朋友啊。可怜杨潇同志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并谨遵道德要求的新世纪好好青年,情感标兵,当男小三这种事最多想想是万万不能付诸实践的。
临到学校时车况异常拥堵,何同声的车直接卡得动弹不得。杨潇的委屈像鞭炮一样,但不幸的是他的鞭炮没有劈里啪啦的响起来反而哑火了,哑火的方式就是朝何同声的微信发了一个“1”。
何同声手机常年静音,所以这个“1”也跟着哑火了。
车外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与叫嚷声,杨潇适时开了口:“谢谢老师,我自己走回去吧。”
“现在知道叫老师了?”何同声笑着看他,语气虽调侃,但仍是温温和和。
杨潇长吁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我一时没注意,所以才——”所以才什么,一时没注意,所以才跟着进了“夜色”,又一时没注意,所以才眼巴巴地在舞池旁边问别人认不认识何同声。这么错漏百出的谎言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信。
何同声仍笑着瞧他,右手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等他把话说完。
“我错了。”
“嗯,知错就改。说吧。”
事情的起因真的只是因为一个慕斯蛋糕。杨潇这人嗜甜如命,一见到甜品就跟脚下生了根似的走不动道。他今天拿到了心上人的联系方式,少男心直接裹满了糖霜,这怎么能不来一个美味的慕斯蛋糕让他喜上加喜呢。但不巧的是,上帝是公平的,杨潇的路痴就是上帝送给他美丽皮囊下的绝佳赠品,他可以在地图的指导下也能向着珠穆朗玛峰狂奔而去。所以不出所料的,他极为凑巧的迷路到了“夜色”门口,又极为凑巧的看着何同声靠在闪烁的灯牌下抽烟。他身形挺拔,靠在灯牌下更显得肩宽腿长,抽烟的动作更是为他增添了分颓丧气。何同声抽完了一根烟,就转身走进了“夜色”,然后杨潇,这个行动上的巨人,简单点说就是脚比脑子快,也跟着进了“夜色”。
杨潇交代完毕,当然他也十分“凑巧”地忽略了一些内容,比如为啥想去买蛋糕之类的。
“什么味道的慕斯蛋糕。”
“芒果味的,很好吃。”
“是吗,我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