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坚点头道谢,掏出手机拍了张照,揣进兜里向外走去;边走边疑惑,也不知自己问这护工岗位做什么,他对护理知识一窍不通,更别说照顾病人,还是个精神病院。
也许是他最近穷急了,多嘴问一句,给自己留个退路而已。他这样想着,觉得颇合乎常理,丝毫没有想起就在几分钟之前,他才撞见了自己的强奸犯。
【伸舌头了吗】
尽管不愿承认,可薛坚确确实实被一个男人强奸了。
他一想到这个事实就头脑发晕,自从再次在精神病院撞见那于虎虎后,那段被忙碌冲淡的记忆卷土重来,时常以梦魇的形式纠缠他。梦里他要么被于虎虎抓住按在身下,要么就是求救无人应答,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导致他醒来精神恍惚,分不清现实梦境,常常做着事就莫名其妙心悸,有时也会因为觉得某个景象在梦里出现过而站着发愣。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勃起了。
自那天回去之后,他已经浏览了无数黄片,各个网站的偷窥片都被他看了遍,手上更是要撸出火来,只是他小兄弟皮都要撸破了,却怎么也硬不起来,半软耷拉着。他之前听人家说过强奸幸存者通常有个后遗症,叫什么std,有时会出现一些生理障碍。
坏了,我别是有std了吧。薛坚摸着胸口暗自发怵,断然退出小视频,打开手机网页搜索半天std,皱眉道:“性传播疾病?”恐怕不对。
他又尝试输入关键词“强奸”,总算跳出个“创伤后应激综合征ptsd”,看完一条症状描述便拍一下腿,发出些“哎哎,这不是我吗”“我也这样啊”等自语。出现些强奸受害者的案例,他细细读了,觉得更加能解释自己最近的反常。只是再怎么搜索都是些症状描述,也没有解决方法,看到最后,网页弹出个硕大的“具体治疗方案请咨询信息咨询师:点击预约”。薛坚抬手一划拉退出了界面。
发了会儿呆,他重新打开新网页,点进收藏夹的“hupu*****”,轻车熟路地进到“步行街主干道”论坛区,点击发帖。思索几秒后,他迟疑地打出“被强奸无法勃”几个大字,忽然停顿,转头添上:
“——女朋友被强奸了怎么办?”
确认发帖。
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评论,薛坚翻身把床上的纸巾揽进垃圾桶,灯一灭,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三个大字在段首。通常没过一会儿,于虎虎就会开口,不是“你今天迟到了,昨晚去哪儿玩了”就是“你一会儿推我去电疗好不”,一些孩子气的问话。
薛坚哪敢跟他两个唠,每次都是敷衍两个字,脚底抹油地跑了。他越不回话,于虎虎越觉得稀奇新鲜,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不理他的人似的,更要去追着薛坚讲话;到后来即便是路过他们房间,于虎虎也会故意“喂”一嗓子,要是薛坚看过来,一定要挤眉弄眼一番。每到这时,薛坚莫名觉得自己回到了高中,成了走廊里被吹口哨的女同学。他知道于虎虎这样做的意图多半是为了要手机玩,但也不自觉地添了些切近,觉得这样的行径有点像他弟弟,上学时总是讨好他给他跑腿,就是为了要他的手机打几把游戏。
他心里虽然还是警觉居多,不过每随着于虎虎电疗一次,他就越放下一层心。他想,电过一次便忘记一天,慢慢就记不住之前的事了。电得好,越多越好!有了这样的保障,尔后于虎虎再唤他,他也敢大着胆子去回话了。
于虎虎见他终于不认生,都归功于自己多日的插科打诨,一时间得意洋洋,自以为跟薛坚更熟稔了。他这时候恐怕没有想到这份熟稔最终变成何等样子,更没有想到命运会从此走上了一条注定分岔的路。
【雪媚大帝】
薛坚刚一进外厅就撞见于虎虎跟王雯在门口说话,于虎虎抬头看见他,立刻挑衅地笑了,他正想拔腿就走,却被王雯叫住,于是只好傻不兮兮地站在一旁。
“今天来?你确定?”
“谢姐刚给我讲的……”
他们俩在说什么,薛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盯着角落的绿植发愣,寻思着一会儿吃什么。他之前跟王雯等一众护士一起吃饭,大家都一起叫一家外卖,但他最近算了笔帐,觉得自己还是该省点钱,打算一会儿溜出医院,去吃旁边工地门口八块钱一份的盒饭。想一想他也快三十岁了,在这城市漂泊这么些年竟然一点分文存款也无,实在是有些没脸。即便是个五十平米的郊区房也是好的。薛坚出神地想。
“你怎么今天话这么少,”王雯终于分了一点神给薛坚,见他神情恍然,全然不知他是在为光明的未来忧心,“见着于虎虎不好意思呀?”
薛坚一听这话就瞪大了眼,不等想好反驳的话,于虎虎抢先道:“他怕我。”
“呸,人家怕你什么?”王雯听了直翻白眼。
“我也想知道,”于虎虎抱着手臂,胸肌鼓鼓的,歪歪斜斜靠着前台桌子,一副吊儿郎当样子,“你问问他为什么怕我。”
“没有怕你没有怕你。”薛坚最应付不来这类取笑,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