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y似箭,这船儿离金陵一日近似一日,虽然海上不见落叶,但随着日头不再灼烧,凉风拂过微微发亮的海面,丫鬟添上添上夹衣,芷绛知道已是夏去秋来。
终于,今日便要靠岸金陵港了,秋风萧瑟,晨曦微光,芷绛在船只摇晃中醒来,趁着发青的天光凝视身侧还在熟睡的先生,心中郁闷,眼眶发热,和先生在一起厮磨的光y是快没有了。
先生对她有情谊么?是有的吧。可是先生对于去了金陵以后,只字不提。
他只是在给她治病?还是他们的关系于他是难以启齿的1uann?她心中泛苦。
她能嫁给先生么?恐怕也是不能,祖母那边强势,父亲朝堂无力,联姻固位一事和祖母还是一条心。
到了齐府,不知外祖母如何安排先生,或许舅舅需要门客?或许他不日便回了汴京?又或许他自此游历,天高水长。他若留在金陵亦如何?她嫁人之后便是近在咫尺也不复相见。一时间悲从中来。
命运待她如大海之于小船,河流之于飘萍,载之覆之,半点不由人。“唉!”她轻轻哀叹,若是能永远在这船上就好了。
裴怀信听她叹气声幽幽转醒,揽着她腰道,“绛儿你醒了?怎么叹气?你又难受了么?”
芷绛暗忖,我心中难受如何说与先生听,复又想,别浪费了这时光罢。开口便道,“嗯。难受。”
裴怀信早弃了望闻问切,端详思考,等她说出这话,一刻不停,马上收紧怀抱,开始细细密密吻她面庞,下面guit0u也立时如兵随将点,迅速充血挺翘,待命冲刺。
现在的裴怀信在这与世隔绝的海上,抛了筹谋,抛了廉耻,就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犬,这难受二字便是主人给他的令儿,随叫随到。
前天啸风派出去的报信小船已打了一个来回,带着齐府的信儿回了,侯府一切安排妥当,就等他们抵达。大船今个午时便要靠金陵港口,可偏偏主子这会子还未出屋,他焦急也无法,只得安顿各头管事先忙碌筹备起来,盘仓库的,备轿子的,检查锚链缆绳的,撒扫的,一时间人多事杂,忙得要跳脚。
终于喘口气,啸风想着再去顶层瞧一眼,若主子再不出,他便喊红墨去催。
想到她,啸风有点子怯,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他觉着红墨最近和从前不一样了,对他冷淡的像那些暧昧与情事从来不存在一般,总是拉个脸,话也不多说几句。
他犹豫着,轻手轻脚上了楼,腹中还在盘算今日以何态度面对红墨,一过顶楼环廊转角却发现一杂役不知何时已打了桶水,俯身用鬃毛刷勤勤恳恳在洗地板,现下已到了书房的窗外。
糟糕!啸风懊悔不迭,忙昏了头,竟嘱咐撒扫管事,船要到港,务必派人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清扫g净,没多嘱咐一句把这顶层环廊摘出去。自从裴怀信和芷绛有了那事,啸风和红墨青砚自是心中有数,主动包揽了这日常洒扫活计,便是有做不了的重活儿,也是啸风看准主子姐儿没在一起的时辰遣些裴怀信的si士上来,从不用管事或外雇的伙计。
现下!现下是大大不妙,瞧着那杂役老实认真趴着g活,啸风认出来了,那是阿福,他是个好的,身世清白,人也老实。
他存了一丝侥幸,应当没有这么巧吧?没有被他听到什么吧?啸风觉着,或许现下上前支走他,也不必做的太绝。
正想着却见背对他爬跪的阿福身t突然顿住了,似乎听到什么一般,缓缓起身,悄悄将身子往船舱窗户上附耳贴去,啸风眸子眯起,杀气腾出,他瞧见阿福的背僵了。
“阿福。”啸风轻轻唤了一声。
阿福惊得猛转过身,“风,风爷,我才擦到此处。什么也不晓得。”
啸风看他神se紧张,双腿已微微发抖,终于笃定,无论他人品如何,嘴严与否,都无所谓了。
啸风知道他是听到了,发现了,或许也猜到了。
他没空怜悯,更不会大发慈悲存着什么恻隐之心,他心中默念,不要怪我,只怪你自己命不好。
啸风身法快到阿福没看到他如何来至身前的,咔嚓一声便被利落扭断了脖子。
扑通~
海面上只溅起一圈白浪就又恢复了平静,朱船激起的涟漪掩盖了那片水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这样阿福和他的攒银子美梦一起沉到了茫茫海底。
“啸风。”颤抖的嗓音弱弱从身后飘来。
他闻言心头一凛,不回身望他也听出是谁了,就这短短几息,好si不si叫红墨瞧见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她,她瓜子小脸被吓得褪了血se,杏眼圆睁,一只手儿捂着嘴,另一手sisi扣住船柱,指尖捏的发青,马上要窒息的样儿。
他认命似的走至她身前,仿佛要接受她的审判。红墨浑身止不住战栗,想开口说话却似一口气堵在喉头,语不成调词不成句,“啸,啸风,刚刚,掉海里的,是,是你杀了人么?”
啸风此时无可隐瞒,凝视着她点了点头,红墨身子一打晃,似乎不甘心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