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贤王带着微微无奈的话打破了沉静,道:“罢了,这原也是我欠了他···”
一行人进入客栈,安排好房间。
三间上房:贤王与王妃一间,钰麒一间,毓筱一间,随从均住在一般客房内;上房分内外两室,内室住主子,外室住贴身侍奉之人。
只听见齐芷柔先开了口,道:“过了临城就是京城了,你父王离京已经15载,京城是何境况我们全然不知,筱筱平凡些更安全。”她微叹一声,看着贤王问道:“此次进京,必然是危机重重,相公可有所准备?”
晚饭时分,全家一起用膳,钰麒看看妹妹,终是没忍住,开口问道:“筱筱为何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平白的可惜了你的好容颜!”
这问题一出,隐忧、莫离、蝶依、秦荆等一众随行侍奉的侍从眼中均露出亮色来,这亦是他们想知道的。
“麒儿,那是圣旨。”齐芷柔轻声叱道,可脸上的神情分外纠结,有对钰麒态度的责怪,亦有对回京之事的不满。
只是,到底呆在王府也有几年了,都深知自家小姐虽然性子温和,却不是个会轻易为人解惑的人,如今这问题出自世子之口,小姐定然得给世子几分面子才好。
毓筱下了马车,只见父母与哥哥正等在客栈门口,三人见到她的模样后,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有一人问及缘由。
她站起身,收敛了周身那风华优雅、淡然慵懒的气质之后,一下子变成了平凡之人,与往日截然不同。
钰麒性情不羁,狂放肆意,向往自由,最不喜权贵之间的勾心斗角。在他看来,人活着,最重要的,便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自由自在,潇洒畅快!
许久,贤王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开口,道:“麒儿,筱筱,是父王对不起你们,将你们牵进这勾心斗角的是非之地。”他声音不似往日般温润如春风让人舒服,而是带着沧桑,还有着深深的自责与内疚。
她抬起纤细洁白的手指,缓缓挑开车帘,抬眼远望:窗外,残阳在西方天际半悬,渲染着一片霞红,像是小女孩羞红的脸,有些可爱,很美。
收回手指,将书放回抽屉里,毓筱没有起身下车,而是随手拿过几样化妆的物件,对着镜子看似随意的画了几笔,却是遮住了小珑的容貌,多了几分平庸之感。
“麒儿快起来。”贤王忙伸手将儿子扶起来。
起眼眸,眸光中沉着淡然,似是历经沧桑、看透红尘,全然不是一个六岁女孩该有的目光,然而配上她那一身慵懒雅致的气质,丝毫不觉违和,倒是恰到好处。
这声音落在钰麒、毓筱的耳朵里,瞬间烫疼了他们的心:那样一个超尘脱俗,似要羽化飞仙般清华无尘的人,如何想象他竟也有用这般沧桑的声音说话的一天呢?··
贤王看看自己的妻儿,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饭桌上又再一次陷入了无声···
可是,在听了贤王那句“对不起”后,钰麒突然明白了:父王也许会觉得欠那人,却也断然不会带着全家去冒险!可若是抗旨不遵,那就必须得搭上全家了。
“密旨明示,要携家眷入京。”贤王温柔的语气染着淡淡的寒凉。
然而,二人虽年仅八岁,却也明白,这不是她们该过问的。
过了临城就入京了,确实是不适合再往前走了。
钰麒一听,脸色一变,顾不得该有的礼节,张口打断了贤王的话,立即反驳道:“父王欠他什么?难道父王是打算这样被人钳制一生吗?”他的声音有几分气急败坏,然更多的,则是对那个所谓的“他”的不齿,隐约间,似乎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无奈。
到底是局势逼人?还是,他们的态度加剧了父王的内疚呢?
“父王为何要回京?趟这浑水定然后患无穷。”钰麒面上有几分不耐,表达着对回京之事的不满。
其实,他只是觉得,父王帮那人得到皇位,就已经还了那份情,不再欠他;若是那位依旧用当年旧事以作要挟,父王应当反抗;另,他从不觉得父王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地方,他们是一家人,不论什么,都应当一起承担!
一时间饭局陷入沉静,钰麒、毓筱皆被着怪异的圣旨引入了深思: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父王,麒儿知错了。”钰麒忽然半跪在地说道。
贤王眉头微蹙,淡淡说道:“当年离京,便没想过再回去,把京城势力撤出,以求他能安心,放心,却不想竟有了今日之事;只是我当年离京之时,他的身体康健,虽年长我10岁,也不过是不惑之年,怎么也不至于病重垂危,定然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到此处,眉头不禁又皱了几分,面上浮现担忧之意。
“圣旨?”毓筱轻轻重复一句。
他的孩子,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那么的聪明贴心,作为父亲,他想给他们他们所想要的幸福。虽不能得偿所愿,他却不想他的孩子误会于他这
隐忧、莫离二人看着她的变化,对她的化妆改扮惊叹不已,心中却也怀着万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