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同披甲组、火器组以及一众伴当四十余人来到官署,赵烈让他们在外等候,赵烈、余大宝、杜立进入,来到王先生的公房外,赵烈先敲了敲门,王先生允了,赵烈推门入内,只见王先生正同周库吏商议事宜。
“公子此来,又是有何欠缺呀。”王先生轻摇折扇笑眯眯道,他心知这小狐狸又来收刮了,这两月来,这位二公子担任福海号船头以来已是三番五次的前来讨要兵甲辎重了。
“小的给王先生请安了,”赵烈嬉笑着拱手,脸皮厚如铁石,全不顾已经是数次捞到好处了。“福海号后日启程出征,只是船上还是兵甲不齐,只能厚颜求助先生了。”
“公子所言不实吧,福海号上应当说是兵甲齐备,可说是这些战船上兵甲最为齐全的了,不要说上番讨要的兵甲不翼而飞了。”王哲一合折扇点点赵烈,笑骂道。
“王先生,学生未有虚言,此番出征,学生也是头一遭,兵甲还是尚有缺损,还望先生伸手相助啊。”赵烈笑嘻嘻的抵赖,一副你不给我我就不走的模样。
“哈哈,小子顽劣。”王哲无奈笑道,心知赵指挥将日【,后的家中期望都放到这位小爷身上,多些兵甲随扈,也是理所应当的。“周库吏,你带公子到官库,领取四副鱼鳞甲、八副皮甲,再与其十杆鲁密铳。”
“二十杆鲁密铳,王先生千万成全。”赵烈不住作揖求告。
“你小子,”王先生气的一指赵烈,“与他,公子日后还是不要来此了,库房就快被你搬空了。”言罢,王哲低头看着案上文牍,全然不理面前这个小泼皮。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日后还望先生多多成全。”赵烈急忙拜谢。一副好学生、乖宝宝的模样。王哲只是哼了一声,没有抬头。
赵烈扯着周库吏出了公房。
王哲看着房门,嘴角微翘,“可惜了,未通经史。”
转眼到了后进的库房,周库吏带领着十余名兵丁打开库门,只见刀枪林立,盾牌罗列,倒也齐整,最后一个小间内,支架上支撑着六七件鱼鳞甲,保养的不错,头盔雪亮,甲叶闪光,只是护心镜稍小,乃是中档盔甲。
李山、卢元挑选兵甲,临了又多卷走了五件鲁密铳、五面盾牌扬长而去,让周库吏极为的无奈,这小爷惹不起啊。
吩咐几人回转战船,赵烈则同几个伴当来到水寨工匠处,此处工匠不多,只有五十余人,两个匠头袁义、郭福上前见礼。
前次赵烈当着所有工匠面前开出赏格,如按戚爷纪效新书所载造出颗粒火药,赏银五十两,纸包定装发射药,赏银三十两,水力或畜力锻锤,两百两银子。并当场拿出五百两银子作为建造开销。
赵烈至今记得众人又惊又疑、且惊且喜的样子,在赵烈看来,反应不算热烈,惊的多喜的少,太正常了。有生以来,这些工匠没有经历过此事,匠头一月饷银不过是二两银子,工匠不足一两银子,学徒甚至是没有饷银,此番小赵大人开出巨额悬赏,当然是好事,不过,这银钱可是有些烫手,万一花费了不少银钱捣鼓出的东西公子不满意,公子是否迁怒他们,这是个问题。
赵烈是不急,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早晚有人忍不住开始试探。果然,昨日袁义来报,颗粒火药已经造好,请公子前往点验。
“公子请看,这就是颗粒火药。”袁义单膝跪下,双手奉上一个油纸包,杜立接过放于赵烈面前,赵烈拨弄了一番包中比米粒要小的火药颗粒,倒也极为均匀。
“公子,小的少时在津门学徒,军械局中见过颗粒火药制作,只是时日长远,有些忘了,这一月来,小人试制数次,终于制成,火药方子就是按戚爷纪效新书所载硝一两、磺一钱四分、柳碳一钱八分,混好后加水,搅拌捣碎,再晒干筛选,即成,如加酒代水效果更佳。此药在鲁密铳中发射后剩余不多,可五次通一次膛,此前可是开火一次通一次膛。”
“走,试一试去。”赵烈同一众人等来到院外空地,杜立拿出鲁密铳,往火门倒上发射药,从前膛装上发射药和弹丸,用通枝压好,点上火绳,瞄向一颗大树,扣动扳机,火绳进入火门,“轰”的一声,枪中冒出一股白烟,大树乱晃,枝杈落叶乱飞,如此击发五次,次次看膛,在五次后,膛内杂质太多,终于清膛。
“好,余大宝,拿出五十两银子交于袁头。”赵烈大喜。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袁义跪下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银子。其他工匠瞪圆了双眼,羡慕嫉妒悔恨充斥其中。
“本官上番的赏格还在,以期各位能早日作出物件。”赵烈又加了一把火。
“必不负大人所托。”众工匠一口同声的回应,此番可是气氛热烈。看到大人果然守信个个奋勇啊,恨不得马上动手。
“袁头,定装药包制成了吗。”赵烈问道。
“大人,做出了两种,一种装药稍多,一种装药稍少,还未试射。”袁义忐忑的回道。颗粒火药您不发话,也不晓得行否,得行否,怎敢多造药包,一旦不行,所费过多,我等不得吃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