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三爷恍悟“我说当年为何嫂嫂怀孕五个月时, 你却突然回了娘家,而后又过了两个月,说家中老夫人病重召嫂嫂回家, 嫂嫂顶着七个月的孕肚不顾阻拦非要回娘家, 回去不到三月就在娘家生下了兰玉。”“怪不得他们要兰玉称呼你为ru娘,怪不得。”这么多年三爷一直不理解,沈玉黎算得上哪门子的ru娘,如今算是彻底弄清楚了。孩子压根不是他嫂嫂生的,而是沈玉黎生的。当时老夫人一心想要兄长休了嫂嫂,娶她另一位侄女,杨兰招说到底不是亲生的,老夫人是怎么看都不喜欢。“我兄长可知道你才是兰玉的生母”三爷问。他不敢猜想, 这是他不敢想的。沈玉黎道“起初不知道, 后来带着孩子从娘家回来, 有次嫂嫂去如厕,兰玉饿了, 我给兰玉喂nai他正好回来撞了个正着。”她觉得很可笑,自己的一辈子都被毁了, 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不能管自己叫娘, 还得看他们一家三口和睦。每次听兰玉喊表姐母亲,她都想答应。她以为表姐夫知道真相会向着她, 起码能够让她离开杨家庄,可她想错了, 他们不肯放她离开,以儿子的性命作要挟。兰玉的玉便是取自她的名字。她那外表看着谦和有礼的姐夫,也是个黑心肝的人,逼迫她留在庄子, 也不给她名分,若她不听话,他们便将兰玉的身世曝光。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舍不得,一辈子被困在了庄子上。老夫人在世时曾想过让她嫁给杨成忠,两人年纪都不小,都不曾婚配,让他们搭伙过日子在庄子上也能落下来。表姐以杨成忠年纪太大为由,替她拒了这门婚事,怕杨成忠发现了她生产过的秘密。她这一辈子都被困住,好不容易熬到表姐表姐夫都死了,老爷子也瘫了,她想认回自己的儿子,可杨兰玉不愿意。杨兰玉拒绝认她这个母亲,只认表姐,说她出身低微不配做他的母亲。庭渊“就因为他不肯认你,你就杀了他”沈玉黎看着庭渊,“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为了他我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不敢与他相认,他却说我低贱,不配做他的母亲”“过去的十几年里,他的母亲都是你的表姐,你突然告诉他,他一直喊母亲的人不是母亲是表姨,表姨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我想任谁都无法接受。”沈玉黎的付出是单方面的,从来都没让杨兰玉知道过,突然有一天将一切都告诉他,他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庭渊道“除非他早已发现你就是她的母亲,否则这对他来说也是很大的打击,你应该给他时间接受。”沈玉黎“你怎么知道我没给他时间接受,我给了他那么久的时间,他都没接受。”庭渊摇头“不,他应该早就已经接受了,他没有将你赶走,而是留在庄上,还把庄内交给你管理,足以说明他在情感上仍旧是信任你的,在生活上依旧依赖你,只是需要时间来改变,在他心里对你这位母亲他是认同的。”庭渊记得杨成忠曾经说过,杨兰玉对沈玉黎的信任度非常高,比起自己的母亲更加听ru娘的话,母子之间的血缘羁绊是可以跨越亲情关系的。但很可惜,他信任沈玉黎,沈玉黎却不信任他。站在沈玉黎的角度,她一直在期盼母子相认,一直在为儿子默默付出,一直期望能够得到儿子的回应,但她一直没有等到儿子的相认,还被儿子恶语相向,因此对儿子失望,从而起了杀心。期望越高,失望也就会越大。伯景郁现在已经彻底放弃思考了,ru娘其实是亲娘,亲娘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就是因为儿子不肯认她。母子相认这已经成了沈玉黎的执念,所以不惜杀害自己亲生的孩子。陈县令问庭渊“小公子是ru娘杀的,那表姑娘是谁杀的”庭渊指向了杨成忠“杨管事,是需要我摆证据,还是你来说杀人的原因。”他提醒道“现在痛痛快快地认了,能少受一些皮rou之苦。”“我没有杀任何人。”杨成忠依旧不承认是自己杀了表姑娘。这样的情况在庭渊的意料之中,极少数凶手会果断承认是自己杀的人,绝大多数凶手都是死鸭子嘴硬,非得将证据甩脸上才肯承认。杨成忠“你说是我杀了表姑娘,你能拿出证据吗”“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能呢”庭渊反问他。随后庭渊说道“你确实没有时间杀害小公子,可你有杀害表姑娘的能力和时间,表姑娘和小公子两人都是被人先用麻沸散迷晕失去知觉后再被杀害,杀害表姑娘的手法并不高明,却有足够的迷惑性,能从房顶进去将表姑娘吊死,再从房顶原路返回,这得不小的力气,凭借沈玉黎的力气自然是无法做到,但你可以。”杨成忠“这庄子上多的是力气大的壮汉,凭什么就说是我”庭渊“庄子上的壮汉确实很多,但故意藏拙误导我们的查案方向的成年且力量足够的男性却只有你一个,你不止一次误导我们查案的方向,想要将表姑娘和小公子的死按在杨兰招的头上。”“他确实最有嫌疑,我的怀疑没有问题。”庭渊“他确实有份,ru娘杀杨兰玉他也有份,我很好奇他究竟许了你们什么样的好处,才让你选择背叛杨兰玉,联合ru娘将他一并杀死在庄子上制造这一桩凶杀案,为他的回归铺路”这点庭渊是真的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杨成忠“所以说来说去,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我杀了表姑娘。”“谁说我没有了”庭渊将杨兰招背后双手背捆起来打的结给杨成忠看,“杨管事,现在知道自己暴露在哪里了吗”伯景郁指着这个结说“这不就是表姑娘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