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睫毛像一道Yin影遮在眼下,就连下颚线条都透着股疏离的劲儿。
林折夏看着,没头没脑地想:
如果是这张脸,确实算不夸张。
她正想着,被她偷看的那个人也抬眼看了过来,并对她说了句:“你那碗给我。”
林折夏后知后觉,指了指自己面前那份还没动过的蛋羹:“这个?”
迟曜不置可否。
林折夏觉得有些离谱:“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我怎样。”
“你也不要太贪心了吧,你都有一份了,这份我还想吃呢。”
迟曜往后靠了靠,漫不经心地说:“那怎么办,我就想吃两份。”
林折夏:“那你去吃徐庭的。”
莫名被戳的徐庭:“?”
接着,林折夏又说:“或者,你饿死吧。”
迟曜勾了下嘴角:“哦,我饿死。”
说完,他直接伸手把她那碗鸡蛋羹拿到自己面前,林折夏正想说他过分,那隻手松开碗后,又把自己刚才那份捏着杓子拨弄过半天的的白色瓷碗放到她面前。
白色瓷碗里也是一份没动过的鸡蛋羹。
但说没动过,可能不太贴切。
因为原本撒在鸡蛋羹上面的那层葱花已经被人挑掉了。
她不怎么喜欢吃葱花。
不算完全不能吃,但如果时间充裕的情况下,一般还是会把葱花挑出来。
小时候迟曜在她家吃饭的时候,就见过她挑葱花。
那次林荷大概是手抖,撒得格外多,她挑了很久,最后叹口气:“好累啊。”
迟曜说话一如既往地不太好听:“那你别吃了。”
林折夏从小就显现出一种很识时务的潜质:“……不吃饭会饿,我休息一下再继续挑。”
然而就在她休息的时候,迟曜拿起了她刚放下的筷子。
林折夏:“你别偷吃我的。”
“……”
过了会儿。
她又问:“你在帮我挑葱花吗。”
那时候的迟曜不屑地说:“谁想帮你挑,我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边上有个人叹气。”
……
可能是因为想到小时候。
林折夏看着面前这碗鸡蛋羹,像是有人很轻很轻地戳了一下她的心臟似的。
应该就是因为儿时旧事吧。
林折夏在心里加强了这个假设。
不然她找不到其他理由去解释此刻的心情。
林折夏很快从回忆里抽离,捧着那碗鸡蛋羹说:“刚才多有冒犯,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没有真的想让你饿死的意思,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够吃饱饭。”
迟曜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
他又靠回去,随手捏了捏刚才收回去的手指骨节:“闭上嘴,吃你的饭。”
林折夏饭后回到家, 林荷和魏平很给面子地轮番夸了一下她拿奖的事。
魏平:“我就说,你的演讲天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其实叔叔早就看在眼里了。”
林荷也很满意:“这次发挥得还不错, 你快去写作业吧。”
魏平拿着奖状, 比自己升职还兴奋:“这奖状等会儿叔叔立马给你贴起来,要不贴餐桌对面, 每次吃饭都能看到。”
林荷有点无语:“你怎么不贴家门口,这样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能看。”
“好主意,”魏平扭头问, “夏夏觉得怎么样。”
有演讲天赋的林折夏本人:“……我觉得, 还是收敛一下我的光芒比较好, 免得让其他人感到自卑。”
“……”
几人简单聊了两句。
林折夏回房间, 放下书包,拉开书包拉链。
她手顿了顿,把藏在书包夹层里的兔子钥匙扣拿了出来。
她想了想, 把小兔子钥匙扣摆在书桌上,这样可以陪着她写作业。
但才刚放上去,她就不放心, 又把它放进了能遮尘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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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下周二中要和实验附中一起开运动会的通知正式下发,各班级积极报名准备起来。
七班体育委员平时是个闲职, 难得忙得脚不沾地。
体育委员拿着表费劲吆喝:“还有谁要报名的,现在女生接力还差一个人。”
“没人吗?”
“这是多难得的运动机会啊,一年才一次, 大家不该好好珍惜吗?”
林折夏看了眼其他人, 没人出声,于是举手说:“我可以, 填我吧。”
傍晚放学后,她和迟曜在小区门口恰巧碰见何阳。
林折夏衝何阳挥挥手:“Jing神校友——”
何阳背着包走过来:“没想到开学那会儿被你说中,这回一块儿开运动会,我还真成Jing神校友了。”
三个人一块儿走。
何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