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城市都不缺乏犯罪,就像垃圾应该有专属的垃圾箱,市第二监狱迎来了春天第一批犯人。
于飞这是第一次进监狱,初到这儿新鲜极了,即便是被剃掉了头发变成寸头也难浇灭他的兴奋劲。对比其余犯人懊恼,悔恨,暴躁,异类二字形容于飞不为过。
正因为他的异类劲,狱警将于飞分到了v区101号牢房,在这条牢房第一间。
环境一览无余,四张床铺,屋内却只有两个人,靠近马桶的床铺上有个背对跪在床上蜷缩成团的男人,另一个人沉默在位置最好床位,一目了然这里阶级。
停在门前的于飞发愣,被狱警一把粗暴地推进去,险些摔倒。
在铁门哗啦狠关上后,这间牢房依旧是安静沉默,于飞自顾自地将发的简陋用品放在一旁的柜子里。
“你是哑巴?”
这突然一声于飞本能地一激灵,于飞看过去就是一双充满不友善的眼睛。许是在狱中劳动的原因,这男人肤色很深,这让于飞联想到他之前养的黑背犬。
于飞站在原地说“不是。”
什么规矩都不懂,梁南一瞬间就知道这次狱友是头次入狱。一般二进宫的犯人都会进门会招呼声,这让梁南很恼火。他的牢房什么东西都塞进来,不难理解为狱警对于他行为不满的针对。
“名字。”梁南半躺在床上耐着性子问一嘴。
于飞压根不想透露太多,自然地回了句“迈克尔。”
话结束后是短暂的沉默,这里的人哪个是因为扶老太太过马路被关的,都有些脾气。
这回答无疑是不正经回答,没有被认真对待的梁南看了他一眼起身就是一耳光甩在于飞脸上,力气极大。于飞半张脸都是麻的,耳朵一时间鸣响。
“你怎么不说你还有个哥哥叫林肯。”梁南听懂了越狱梗。
但凡对方有一下反抗或是回嘴,梁南绝对要发泄情绪将人狠揍一顿,可于飞不卑不亢地选了一张床坐下,这刚有点火苗就熄灭了。
梁南懒得管这个傻逼叫什么了,这一天在于飞挨了一耳光结束。
当天夜里的牢房里,于飞在黑暗中听着其余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他睁着眼睛,摸着脸上被抽得火热热皮肤,他向来是记仇的人。
接下来每天六点就开始被警棍敲门声唤醒,于飞半边脸消肿了,梁南更是无视屋子里这两个人,三个人诡异沉默。
于飞这几天也摸清楚监狱的规矩与室友的情况,梁南是暴力犯,抢劫与伤人的罪名入狱,另一个表现的一直很胆怯的狱友是纵火犯,与他平时表现大相径庭。
关系的转折点在这天放风,于飞来的时候身上有些钱,可以用在这个监狱。放风时犯人总有些乐子,例如赌博。
几个人在空旷的地方围着,就用最简单自制的扑克来赌大小,说是扑克,其实就是身上囚服撕碎的布料绘制的。领头的赵千盯上了于飞这个新来的肥羊,招手极为热情的让他过来玩两把。于飞则是挺为难,说自己兜里没几个钱,也不太会玩。
于飞被这群人连哄带骗上了牌局,刚开始几把有输有赢,于飞控制得非常好,赵千也挺开心,毕竟是监狱里除了新闻联播唯一的乐子。就在赵千稳赢的情况下,于飞扔下几张软绵绵的布料扑克。
“怎么赌也没什么意思。”于飞语气懊恼,拍拍屁股要起身。
“怎么就有意思?你丫还有其他赌本?”赵千挑眉,表情不太高兴。
这话说完,旁边的犯人就强迫按住了于飞。在这监狱姓赵的活得不错,多亏赵千有个好哥,投胎对了人家,所以大部分犯人对赵千还是唯首是瞻,毕竟都怕得罪了赵千背后的人遭到报复。
“不如我们加大点赌注,输了,你把你这个月香烟都给我”于飞那双无害的眼睛眨巴眨巴,很是认真。他有自己的打算,所以等赵千咬钩。
这话说完引得旁边的人哄堂大笑,赵千笑得更大声“哈哈哈,你能拿出来什么和我赌?”难得有懵懵懂懂的小新人,赵千真的开始思考赌局。
“还有我自己。”于飞说。
拿自己当赌注这好像一个笑话,在监狱这压抑环境这样的话带着颜色,不言而喻,旁边的犯人纷纷有下注跟赌的。
无非都想看于飞的乐子,恶由心生,被赌博的借口无限放大。梁南看到那边聚集也听到了消息,他也想看这个傻逼会如何输,如何被折腾。
赵千看于飞长得确实还可以,也太想看于飞输后有多卑微,香烟对他的价值不痛不痒,一口答应了赌局“可以啊。”
“赵哥,我要是赢了不会被抢吧,不会被你记恨吧。”于飞毫无征兆把赢后可能出现的情况挑破,他可不想赢了之后努力付水东流。只有当着人多挑破,赵千又好面子,若于飞真的被抢,很难不怀疑是赵千干的,拴在一起这样再抢于飞可就要考虑赵千的见面问题。
“Cao,把我当什么人。”赵千伸手指了一圈周围的犯人说“都他妈的听见了啊,别不长眼。”
“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