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半年,牵扯甚广的审判终于结束,法庭最终宣布时战无罪。消息并没有被媒体公布——毕竟无论时战或太子哪方得胜,都有损国家高层的形象。
时战被当庭释放,刚出法庭就被皇帝召进宫,亲自安抚深受冤屈的爱将良臣。
皇后和太子亦在场,氛围其乐融融,仿佛真正的一家人。尽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太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插手时战的案件,小人诬陷军神与储君没有半点瓜葛。皇帝亲切又真诚地慰问了时战,晚上还特地办了家宴款待他。
“陛下盛情,本来不应该拒绝。”时战沉yin一刻,有些为难。在皇后的责怪下才露出羞赧收敛的表情:“内子怀有身孕,一刻也离不开我。”
“原来你和林秘书已经定下了。”皇帝还未说什么,时妤先捂着嘴吃吃笑起来:“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里,也把好消息告诉父亲和母父。”
“他很任性,还需要管教。”时战状似无意地看向嬴修,微微勾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得意:“不过等生下孩子做了父亲,相信会懂事的。”
“这是……?”
“陛下,那孩子是战的秘书,温怀玉的得意门生。”面对皇帝的疑惑,时妤适时解释道:“他也在联盟留过学,听说是太子的好朋友呢。”
“原来还有这样的缘分。”皇帝的目光聚在嬴修身上,随口问:“是这样吗?”
“是。”嬴修颔首,神态如常:“林与我交往甚笃。”
此时此刻,林西泽已经从庄园被送回了将军府,他清楚记得今天是审判的日子,从晨起就忐忑不安。但庭审并不对外公开,他也无法从随行人员中打听出只字片语。
辞别皇帝,时战很早就回来,“一刻也离不开他”的Omega正坐在餐桌前数盘子里的米,见了他,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还抓着勺子。
“坐下。”时战知道林西泽这副样子可不是为他高兴,他把滑落的软垫放在椅背上,扶着林西泽坐好,拖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
林西泽的心一点点落回去,看时战的反应,审判的结果一定对他有利。他本来就胃口全无,此时和时战坐在一张桌子上更加不自在。
仆人在时战面前摆上一套餐具,林西泽发现时战在看自己面前没怎么动过的盘子,解释道:“我吃好了。”
“太子那边有大把的人替他背锅,你不必担心。”时战给仆人使了个眼色,顺手摸了摸林西泽的肚子,轻笑:“多关心关心咱们的孩子,嗯?”
“陛下已经看不惯时家了吧。”林西泽的面前又多了一盏熬得ru白的汤品,正适合孕夫养身体。他还是不接受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控制,压根没有去动的意思,低声说:“这才是你放过他的原因。”
“真聪明。”他是存了惹时战生气的心思说的,然而对方并没有动怒,还笑眯眯地称赞他。
见鬼了。
林西泽像看见怪物一样打量时战,后者正专心地消灭桌上的食物。他没有耐心陪时战吃完,在仆人心惊胆战的目光下推开椅子,扶着腰缓缓往楼上走。
他现在的肚子越来越大,开始行动不便,双足也有些浮肿。林西泽把怀孕带来的一切不适都归咎于时战,让他被迫生育的罪魁祸首。
人们都说母性会改变心态,怀孕的Omega会对孩子产生超乎寻常的母爱,这是天性。可林西泽不觉得,如果可以,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时战的种能在他肚子里安然无恙几个月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他是背叛者,因为这孩子才得以逃脱惩罚。林西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怀孕时战会如何对待自己。
回到将军府唯一的变化是消息不再闭塞,林西泽打开光脑,搜寻着被软禁这几个月来的各种新闻。
没过多久时战就进了房间,看见林西泽在用光脑,长臂一捞,直接把人从椅子上抱走,一贯的专制霸道:“离辐射源远一点。”
林西泽皱起眉,正要反抗,时战却把他放在门口的软椅上,弯下腰替他穿鞋:“玫瑰的花期到了,出去看看?”
林西泽从未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没有时战的命令从不在宅子里乱走动。花园也只路过几回,从没有细看过。时战不容他拒绝,牵着林西泽的手,引他走入植物丛的深处。
怀孕的人体温比较高,林西泽和时战肩并肩挨着,不一会儿后背便生出一股热意。他们走到一处带长椅的宽阔空地,花圃里娇艳的玫瑰开得正盛,颜色比寻常的红色月季花要浓郁艳丽得多,花瓣自边缘至花心变深,像浸着红黑的血。
“这是我父亲为母父培育的品种,叫做黑天鹅。”时战让林西泽坐在白色长椅上休息,自顾自地解释道:“因为黑天鹅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母父表演的角色。”
“很漂亮。”林西泽用了几秒才意识到时战说的父亲是那位赫赫威名的元帅。帝国贵族通常自恃身份,很少选择平民阶层做自己的伴侣,元帅却娶了位平民Omega,打破阶级的爱情一直被称颂到现在。
林西泽像是没注意到alpha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