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总之就是难受又不好治,直到昨天用了别人的药膏才不那么刺痛了。就是上午开会我旁边那人的,但我们其实不熟……”
一见到乔脸上的红疹,林墨哪还有气,简直心疼的不得了,拉着对方嘱咐了好多,还执意送对方回宿舍。
此时暗蓝的天边已经亮起几颗星星,乔不自觉地挤着林墨走路,两人越走路线越歪,只能靠林墨不断修正。
“师兄,”他迟疑着开口,“你是不记得一些事,一些人了吗?”
林墨的视线移向路边的花花草草:“记不太清了,我也不执着于想起来。”
林乔在暗处裂开嘴笑了,转头认同地宽慰起对方。
等回到宿舍打开灯,林墨看到桌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他的实验申请表和新做出来的工牌。
他拿起那张小小的金色硬卡,上面有他的大头照、名字,还有“正式研究员”的字样。
天已经全黑下来,但这一室的光却很明亮,他把工牌贴近额头,轻轻闭上眼。
一切都会回归正轨的。
日子单调却让人投入,林墨早就有一些想法急需证明和实践,为此一头扎进实验室里,不闻窗外事。
如果不是有人强烈表达见不到人的不满,他还没有意识到,已经过去两周多的时间。
骤然从专注中脱离,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身体上的不适,算算日子,距离下次发情期也没有几天了。
林墨举起手中的试管,看着里面淡蓝色的液体随他的转动缓缓流淌,这是他这些天初步改良的抑制剂。
这是他回到基地的一个原因——他需要基地的材料和实验室。
离开阿玛逊地区后,他的精神状态很差,害怕见到任何人类,只能四处辗转。
在此期间,他发现自己竟然出现了发情热!
这是oga才会有的生理现象,在有伴侣前,发情期很短,情热的情况也很轻微,但在拥有伴侣,体内成结过后,发情期会延长,情热也会变得难以忍受。而他出现的情况明显是后一种!
为此林墨的精神变得更混乱,他一边怀疑自己身为alpha的记忆是否正确,一边使用oga抑制剂来缓解体内涌起的一阵阵热潮。
没过多久,联合会公布了遇难人员名单,他在里面看到自己名字时,并没有联系基地澄清自己还活着的想法,只是想到妈妈如果看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难过。
在他小学的时候,父母就已经离婚,林晚独自抚养他长大,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人,如果得知自己的孩子遇难,林墨不敢想象她会怎样。于是他强压混乱的思绪,调整状态,悄悄回国给她报平安。
再后来,林晚害怕精神错乱的林墨继续受刺激,便在山里给他租了一个小院子,只定期去探望他。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他甚至想就这样过下去,只当“林墨”这个人已经死去,自己会换一个身份生活,远离过去的一切。
可事情总不能如意,当林墨的发情期从不定期变有规律时,他发现oga抑制剂渐渐对他不起效了。无论是更换品牌,换用更高浓度都没用,后来他甚至用了alpha抑制剂,但效果总是越来越差。
那段日子,他总会做噩梦,梦到自己身处虫巢,他拼命地逃,四肢并用地爬,等他终于得见天日,却在水面倒影中看到自己硕大的复眼,铁青色的巨大虫身。
梦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就好像,好像人类的制剂对他不再起效,而他也渐渐不再是人类。
迫于无奈,林墨只能联系基地,寄希望于回到实验室,研究出对自己起效的抑制剂,也想搞清楚身体的情况。
“希望改良的抑制剂能有些作用……”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林墨将抑制剂保存起来,又拿出通讯器看起未读消息。
加文学长发来几张照片,是极地里盛开的一簇小花,白色的花瓣边缘染上淡红。
它的学名是极地冰花,不过人们都更喜欢另一个名字——情人眼,这是源于某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大概就是相爱的人被迫分开,一方远赴战场,一方苦苦等待,每天流泪眺望远方,直至眼睛流出血泪,爱人也不曾回来。这花据传就是被血泪染上颜色的,人们相信它象征着爱情,代表永远的等待。
很难想象,在冰天雪地里还能有这样柔弱的小花存在,不过林墨却是认识这种花的,以前也向别人讲述过。
他看着对面发过来的一段段熟悉的介绍,还有爱情传说,犹豫很久,决定无视其中似有似无的暧昧,正常又认真地欣赏这些小花,和对方讨论花卉的移植培养问题。末了,他闭起酸涩的眼,将通讯器贴近胸口。
过了一阵,感受到手中的震动,林墨打开通讯器,是小乔发来的消息。
【我到啦!】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大门叮咚一声被打开。
“……你都打算直接进来,干嘛还给我发消息?”
林乔笑嘻嘻地往他身边贴,拉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