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说明毓璇和我的来意,只好指着神桌上一尊新刻的神像问道。
「喔!那尊也是国姓爷,最近才刻好的,打算让有缘人请回家供奉。对了,你们对国姓爷的历史熟悉吗?」
我突然有种感觉,老先生似乎正要热心地为我们导览、解说郑氏家庙的历史沿革与建筑工艺。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乐於倾听,但今天实在没有时间,我希望在与曾嘉泰见面之前,就先去拜访郑宽的後代,看是否能早一步解开日月之护的埋藏地点。所以没让老先生接续这个话题,我立即开门见山、直言来意。
「先生,其实我们到这里来,是想打听某位郑姓宗亲的联络电话。」
「那一位郑姓宗亲?你们找他有什麽事?」
老先生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他大概不常在郑氏家庙遇到过提出这种奇怪要求的游客吧!我正想着要如何向他说明我们找那位郑姓宗亲的目的,毓璇却抢先我一步回答了老先生的问题。
「我们是大学校刊的编辑,我们这期打算制作一则有关郑成功的专题,想要访问郑成功的後代。我们听说在台南住有一位郑成功的後代,好像是郑成功其中一个儿子郑宽的子孙。」
「哦!是这样啊!你应该是指郑守让先生吧!他就住在安南一带。你们稍等一下,我找他的电话号码给你们,你们自个儿与他联络。」
校刊编辑?郑成功专题?真是机智,佩服!
老先生走回办公桌,开始翻阅ch0u屉内的几本册子。几分钟後,老先生拿起笔在一张便条纸上写下一个电话号码,交给毓璇。
「真亏你想得到,大学校刊的编辑,要写一则有关郑成功的专题。」
在前往安南的路上,我半赞许、半挖苦地对毓璇说。不久前,毓璇和郑守让先生通上电话,也是用这个说词向郑先生表达拜访的心愿。一般人对nv生b较没有戒心,而且毓璇的理由听起来又合情合理,於是郑先生同意了我们的拜访。
我们与郑守让先生相约在安南区的四草大众庙见面,安南隔着四草大桥与安平相望,靠近郑成功当年登陆的鹿耳门,大众庙所在的四草地区,就是所谓的北汕尾沙洲,昔日郑成功部将陈泽歼灭三百荷兰军的地方,而大众庙就建在当年郑荷大战的古战场上,主祀神只正是这位率军歼敌三百的陈泽将军。
据看顾郑氏家庙的老先生所说,郑守让先生在四草一带拥有几个鱼塭,饲养虱目鱼。三百年後,国姓爷的後代定居在先祖当年初到台湾时的登陆地点,并以饲养有国姓鱼之称的虱目鱼为业。有时候命运开的小玩笑,还真是让人不禁莞尔。
经过四草大桥不远,一条僻静的海边道路旁,出现一座宏伟的庙宇,就是我们与郑守让先生相约的地点。台湾滨海地区庙宇的密度之高令人咋舌,而且往往一座b一座壮观,或许是讨海生活既艰苦又危险,藉由虔诚的宗教信仰,才能让心灵得到慰藉。
「大众庙供奉的是那一位神只啊?」
「镇海大元帅,就是郑成功的部将陈泽。郑成功登陆鹿耳门时,陈泽率军驻守北汕尾,在这里歼灭三百名荷兰军队。」
大众庙的广大庙埕空荡荡的,郑守让先生似乎还没到达,毓璇趁着等待的空档,在庙的周围随意游逛浏览,我则待在庙埕等候郑先生。
海风咆哮,郑荷交战士兵的呐喊声与哀嚎声,彷佛穿越了三百多年的时空,仍在这片土地上回荡着,海风似乎也还残留着当时的血腥味。
只是这个曾经犹如地狱的战场,近年却成了观光胜地,兴起一种搭船游览台江内海的旅游行程。惊心动魄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丰富的sh地生态。上大学後的。」
「谁晓得!或许是陈梦玮既想让後世知道郑克臧夫妇的埋葬地点,却又不希望他们被轻易打扰吧!」
「可是这条线不经过延平郡王祠啊?」
「是啊!因为现今的延平郡王祠经过多次改建,早就不在最初开山王庙兴建的地点上了,但大致上还是位在孔庙的东南方。我想郑克贜夫妇应该就长眠在这条线所经过、而且靠近延平郡王祠的某处吧!」
「要不要将这个发现告诉陈博威刑警?」
「不用了!」我收起地图,望向监国祠殿堂上郑克臧夫妇的神位。「让他们安息吧!不要再打扰他们了,毕竟监国夫妇早已经得到他们本该拥有的万世香火了。」
雨停了,毓璇和我走出延平郡王祠。yan光从云缝中洒落在国姓爷驾驭着骏马的白石雕像上,巨大雕像旁的一丛七弦竹正随风摇曳,像是要扫去满天的y霾,也像是想扫除国姓爷与郑克臧夫妇生命中的悲怆与哀戚。
雨过天晴,天空中架起了一道虹桥,虹桥下摆荡不停的修竹七弦之间,两只斑斓彩蝶翩然飞舞。
几天之後,毓璇和我来到了柯伯伯任职的警察分局。柯伯伯找我们来此的目的,是要指认那件火车凶杀案的嫌疑犯;但我今日来此,还为了另一个原因。
当我与柯伯伯一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後,我就立刻拨了通电话给陈博威刑警,表达我希望一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