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羽城,位於临渊城西北方,也与临渊城相邻。当年一场战役,漠羽城几乎沦为废墟。经过五年时间,已渐渐恢复过去的样貌,虽不及昔日的繁荣景况,但至少百姓已能安稳渡日。而这全是苍云山庄暗地里出手相助的结果,否则单靠朝投入的人力与金钱,没有个十年、十五年,漠羽城恐是无法恢复至今的状态。
马车行驶到一处偏远的山林中停下,陆梓瑶一行人下了马车,朝山林中的一条小径走,这条小径走得愈里面,视野愈开阔。穿过一片竹林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肃穆庄重的墓塚。
陆梓瑶一步步拾阶而上,碧岚提着木盒跟在後头,而喻天旋与左竞塘则是在她们主仆二人身後,看着墓碑上刻的字。如若不是墓碑上刻写着「南诏忠武王」,着实很难想像曾经名满天下、人人称颂的南诏怀yan王,如今已是h土一抔。过去的累累战功,也随故人离世而消寂。
碧岚走到墓前蹲下,打开木盒将祭品一一取出。备妥之後,她起身到陆梓瑶身边低声说:「小姐,都准备了。」
陆梓瑶轻点了下头,蹲下身来拿起冥纸一张一张往火盆里放,看着冥纸被火光吞噬,再化作一阵白烟冉冉升起。眼里已不知不觉间蓄满水气。她仍记得和离那日,他未有半分不舍。在还没看见和离书前,她以为结缡三年未有所出,会是他提出和离的理由,却不曾想他在和离书上写着:夫妻聚少离多、感情日渐淡薄,为免蹉跎彼此人生,故而决议和离。
正因和离的原因是如此维护她,才让她在看完和离书的当下错愕不解,迟迟无法决定是否和离。五年过去,人事已非。就算有再多的疑惑想问,斯人已不复在。
突地,左竞塘与喻天旋往同一个方向望去,神情变得严肃,两人的手不约而同的拔剑往四周环境查看。喻天旋更以最快的速度移动到陆梓瑶与碧岚的身边护卫着,左竞塘一个蹬脚,飞上一棵高耸入天的松树上,眼神蒙上一gu肃杀之气,小心仔细的探查是否有不寻常的气息。好一会儿,他对喻天旋摇了摇头,再从松树上飞身而下,来到她们三人身边,双眼仍然不断在林间来回探寻。
那气息好像是……
陆梓瑶看出他们两人反常的举动,忍不住起身走到左竞塘面前,一脸担忧的询问:「怎麽了吗?」
左竞塘眯了眼,往某个特定的方向看了看,才将剑收回剑鞘,缓下神情回答:「没事,只是方才探到林间有些动静。许是我和天旋错把林间鸟兽误闯墓园的动静,当作是有不怀好意之人想行刺。」
「是吗?」陆梓瑶有些不太相信。
那气息明明是他们都熟知的人!
喻天旋眼底有着不甚认同之意,但在对上左竞塘的双眼,收到他拦阻的眼神後,把到嘴边的话全咽了回去,满脸不悦的将剑也收回剑鞘。
左竞塘对陆梓瑶展出笑容道:「这是自然!我们两个平时水里来、火里去的,除了在山庄里能自在些,平常出门在外总会因为一些细微的风吹草动就警戒起来。」
陆梓瑶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喻天旋心里翻了个白眼,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陆梓瑶:「梓瑶,你可曾想过改嫁?」
她这一问,果然收到左竞塘不认同的眼神,林间也传来不友善的气息。
陆梓瑶看着喻天旋,忍不住露出微笑。她转身走回火盆旁,继续将冥纸放入火盆中,任其被火烧烬。
好一会儿,陆梓瑶才缓缓开口:「在我及笄之礼的隔日,便接到皇上下旨,将我赐婚给怀yan王。半年後,我嫁入王府,新婚那日心里满是惶恐不安,但殿下却告诉我:凡事有我,别怕!因为他这句话,才让我的心能够安定下来。」
陆梓瑶陷入回忆中,思及当年初入王府,府内一切事务,都是怀yan王带着她一桩桩、一件件的处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也十分努力的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府内大小事,只为让他无後顾之忧的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虽然两人相敬入宾,却因着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快速累积了对彼此的信任、默契以及情感。
「殿下待我极好,不论他在何处征战,他总会为我带回许多好玩的小玩意儿。」陆梓瑶唇边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我知晓他的心意,知道他是怕我留在王府会觉得孤独。但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我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他平安归来……」
陆梓瑶抬头看着碧岚、喻天旋与左竞塘,眼眶泛着泪,神情却是无b的幸福。
碧岚,这会儿突然把话题转方向,也属正常。失算啊!
既然躲不过,那就……
莫元昭挑了个石凳坐下,迳自拿起茶壶倒了杯茶,「说吧,想问什麽?」
话毕,他闻了一下茶香,慢条斯理的啜饮。
「庄主,与你同行的那个人是谁?」喻天旋单刀直入的问道。
在墓园时,她除了感觉到莫元昭的气息,也感觉到另一个颇具敌意的气息,尤其当她询问陆梓瑶是否考虑改嫁时,那人对她释出的敌意更重了,所以她不得不多问一句。
莫元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