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恶劣的天气,车子行驶的很慢。
越过公路,是干裂的土路,渐渐风沙中显露出当地居民的房屋。
轿车沿着居民住房外延继续行驶,最后拐进了一片空旷的场地,不远处的地面上挺立着久经战火摧残的建筑群。
残败中依稀能从这些建筑物的布局中感受到,这里经历战火前的美好。
空旷的院中看不见一个人,人都躲进了医院里面躲避沙尘暴。
车子停在一处隐蔽且不容易被发现的墙角,在漫天黄沙的掩护下,隐约只能看到车子不完整的轮廓。
强劲的风扑面而来,顿时陆允章浑身上下都被刷上了一层黄沙。
他瘸着腿,捂着中弹的手臂,在风中艰难地朝着医院的一座洋楼走去。
楼前宽阔的石阶已经被盖上了层厚厚的沙土,踩上去会带来一种松软的感觉。
守在医院大厅里的士兵们发现了这个莫名出现的人。
顿时,士兵们将垂在胸前的枪用手提了起来,警惕地盯着离玻璃大门越来越近的男人。
男人的外形样貌逐渐清晰,他衣着狼狈,胳膊赤裸在外,衣服和裤子上都能看见大片暗红色的血渍,乌黑的头发和东方的五官向他们清晰地亮明了身份。
一个落难的亚洲男人……
鲜血最大程度刺激到了看守的士兵们,他们对玻璃门外的男人愈加提防。
陆允章已经来到了从里面被锁链锁住的玻璃门前,身体如体力透支般,双腿哐当跪倒在地。
一切演绎的那么逼真,他的双腿就像事先没通知身体的其他部分,当失去了腿的支撑,陆允章的身体既狼狈地摔倒在地又慌乱地挣扎想要重新站起。
男人无意间观察到陆允章被风沙折磨的不得不闭上的眼,看着十分可怜痛苦。
男人举着枪忽然发话,“他是外来者,亚洲人。”
旁边的人面露凝重,“我们不用管他的死活,我们又没对他用枪。”
“你负责他的尸体。”
听到长官给自己安排了这样的活儿,男人很不乐意,他最不愿意去那些大使馆,这事很麻烦,而且流程冗长。
他可不愿意与自己的枪分离就为了干那些费劲的窝囊事儿。
男人给了自己长官一个白眼过去,提着枪往门口走去。
呜咽的风吞噬了一切动静,一切看着如往常般安全。
男人解开锁链拨开胸前碍事的枪,正要弯腰准备拾起地上隐隐作痛的人时。
变故发生了。
陆允章擒住男人的手,借势将男人拉到自己身上,用胳膊压制对方应激反抗的身体,以绝对压制的力量携着对方的身体一起翻滚到了一旁的墙壁前面。
陆允章的强大让男人觉得对方如同一个怪物。
短而急促的时间让陆允章没办法拔出埋在袖口中的匕首。
陆允章瞥见男人胸膛上面枪支的背带,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扯断了结实的背带,夺过了男人的冲锋枪。
与此同时医院里冲出六七人,拿着手枪或者冲锋枪对着陆允章射击。
子弹如一张密网朝陆允章扑来,受狂风和沙土的影响,弹道纷纷扭曲,一时间密密麻麻的子弹如同节日里绽放的烟花,坠向了四面八方。
陆允章连忙滚下台阶。
远处听到了隐约枪响的匪徒们冲出车门,高大的身躯逆着狂风的阻力,快速朝着医院的方向进攻。
为了防止风沙灌进枪支,影响枪支的使用,匪徒们在枪支外裹了层防沙的布。
士兵们人多势众,弹药充足,一上来就用火力压制的策略。
这招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效果并不显着,黑衣的武装分子如同一只只黑蚂蚁朝他们涌来。
陆允章拿枪进行威慑和开路,并无伤害其他人的意图。
费尽心思的陆允章终于进到医院内部,远处的走廊里还能见到往楼上逃窜而去的人影。
左右两侧的通道奔来了支援军,见状陆允章立刻冲向面前的楼梯往高处逃去。
甩掉了身后的追兵,陆允章隐进一处角落。
敏锐的眼洞察着周围,此时此刻他已经抛下赵铠扬不管了,赵铠扬昏迷成那样,无论如何他带不走赵铠扬。
两人萍水相逢,认识一个礼拜不到,赵铠扬还不值得他两肋插刀的救。
想在这样艰险的环境中活下来,就不能寄希望于别人,大家都在赌自己的命,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陆允章从角落里出来,拿着枪想要快速地在医院中找到一个活人。
他推开一间屋子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床铺凌乱着,陆允章用手摸了床铺,上面凉凉的,不像有人在上面待过。
陆允章拧着眉,立刻退出了病房。
退出病房时,陆允章碰上了上来扫荡的匪徒。
那人挑眉疑惑地询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陆允章直接搬出赵铠扬当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