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手揽住她颤抖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要是佑没有醒来,她或许还会考虑自首这个可能性。但现在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熟悉的檀香气味温柔地包覆上来,让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男人在她面前驻足,脱下外套,将仍带有余温的布料披到她肩膀上。
得知消息的隔一天,她退掉了市区的租屋,请假办妥出院手续,和佑一起搬回位在郊区的住处。
被她推开的男人登时变了脸色,神情狰狞地扑向她。
拧上水龙头走出男厕,她爬上楼梯,来到空空荡荡的月台。
她搭乘地铁回到东京市区。
“你接受了我的全部。我也会为你做同样的事。”
“杰。我杀了人。”
她甩开对方的手,後退几步,一手探进包内掏出防狼喷雾。
错愕地抬起头,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对柔和的琥珀色眼眸。
理智会告诉她夏油杰表现出来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但今天之内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仅剩的理性已经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一束车头灯照亮阴暗的巷道。
“…你现在在什麽地方?把位置发给我,我过去接你。”
此刻,他们相顾无言地坐在客厅里,上演着和昨日一模一样的场景。
“我爱你。”
她听着话筒中男人焦急的声音闭上眼睛,用比预期更平静的语调轻声说:
事实上,她只是不敢面对夏油杰此刻的反应。
眼看有三个男人迎面就要撞上来,她连忙侧身闪躲,却被其中一人扯住手臂。
她低着头,等待对方许是指责亦或是劝告的话语。
“放开我。”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张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拳头重击肉体的闷响传入耳中,紧接着是数声吃痛的哀号。
垂下眼睛,她定定注视眼前茶几,好似突然被桌面上不知被什麽烫出来的烧焦痕迹勾起兴趣。
“你找到三年前那场车祸的肇事者了?”
“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那就别去。”
她伸手到包里捞出不断震动的手机,点开萤幕按下通话键。
半眯起眼睛适应直射的强光。她看着从刺眼白光中走来的熟悉身影,迟疑地开口:
她用手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从镜中看着水滴像泪液一样顺着脸颊滑落。
又过去几个月,佑已经能够靠着辅具支撑下床走路,并在主治医师的允许下获准出院。
不同的是,这一次先开口的人是她。
“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轰隆轰隆。列车行驶的动静从铁轨遥远的另一头传来。
从公司下班後,她会到医院探望佑,等夏油杰值完晚班,两人再一起离开。
她没有回答,男人却已经从她的沉默中还原出真相。
“硝子说你今天没有来医院,手机也一直拨不通”
""
夏油杰执起她的手,用温柔但坚定的力道握住。温暖乾燥的掌心捂热了她冰凉的指尖。
嗡嗡嗡。嗡嗡嗡。
“我们可以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午夜的街头人烟稀少,道路两侧的店家早早就拉上铁门熄了灯。微弱的街灯下只有几个晚归的醉鬼歪歪斜斜地行走的身影。
由於地铁站出口距离租屋处不远,加上时间太晚不容易招到车,她打算直接步行回去。
“要去警局自首吗?”
“……”
时间接近午夜,此时的地铁站已是一片冷清。
“杰,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厌恶明明杀了人却不愿承担罪责的她。
从车内到公寓,两人没有一句交谈。
“……”
“…杰。”
没有丝毫犹豫,她笃定地摇头。
苍白的灯光闪得她一时间睁不开眼。下一秒,意图向她出手的那人被从跟前扯开。
意外地,夏油杰听了她的话之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讶异。
成双成对出入的结果,就是医院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正在交往。就连家入硝子都时不时打趣地问她和夏油杰打算什麽时候结婚。
眼下她迫切需要的,并不是对於是非对错的决断,而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他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追究,只是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
会厌恶她吧?
“……”
那天之後,两人的关系又恢复成和事发之前一样的紧密。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样的动静持续一阵後,三个醉汉被打得落荒而逃,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巷口。
“小姐一个人吗?跟我们一起喝一杯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