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灰黑色的云遮天蔽日,我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却犹像在原地。我着急的大喊着逐渐离我远去的背影,他像在我往常的梦中一样,没有回应。我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样也醒不过来。
有人说,梦到想见却见不了的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在梦里,很多空白和遗憾都能被填补,就像和对方从未失联过一样。
可闷油瓶离开后,我的梦却一直就停在了那个背影,一点虚幻也抓不住,那个身影如此决绝,决绝到一点回应也不会给我,凄凉又悲哀。
又掉入了一片虚无。
我猛地坐了起来,呼吸急促,噩梦还在我的心灵深处萦绕着,我不由感到一阵心悸。
“终于醒了。”一只粗糙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烧已经退了,还有点低热。”
忽明忽暗的火堆烤的啪啪作响,是胖子在我身边,闷油瓶就在对面坐着,架子上还烤着几串叫不上名字的蘑菇和大半只鸡。
他的衣服被水沾shi了。
“嘿,天真,别看了。架子上不是你的。”胖子递给我了一个铁罐头盒,我顺手接过来,感觉里面沉甸甸的。低头一看,是一小罐鸡汤。上面还飘着几小块香菇。
“胖爷从来没做过这么小份的饭。”胖子郁闷着说,“diy迷你厨房,炖一份罐装鸡汤,你这辈子也就只能享受胖爷这一次。怕你的鸟胃水土不服一泻千里,鸡rou都是经火烤过再撕碎炖的。”
“小哥也是真厉害,雪天还能从树林抓出来野鸡,自愧不如。”见我愣怔着,他又凑到我旁边低声说,“小哥答应和我们一起回雨村了。”
闻言,我瞬间清醒了一大半,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向闷油瓶,希望通过揣测他的神色来判断胖子话的真假。
闷油瓶也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俩大眼瞪小眼,气氛略微尴尬,怕他误会我不愿意他来,急忙解释:“小哥,欢迎你来雨村,谢谢你的鸡,我们都很高兴。”
“……”
“……”
这下不光小哥沉默了,胖子听到我大脑宕机产出的语言废料,圆场都没法替我打了,索性撂挑子说,“都凌晨了,我再补会儿觉。天真,你要是没睡醒就也再多睡会,现在说话怎么驴唇不对马嘴的。”
我也被自己刚才一句前言不搭后语整沉默了,索性直接闭嘴。在篝火旁小口小口嘬着鸡汤。没有加调料和盐,喝起来味道有些寡淡,却还是能尝到淡淡的鲜味。
一罐鸡汤下肚,先前灼烧的胃舒服了很多。
胖子在旁边已经响亮的打起鼾声,我看到闷油瓶还没睡,起身,挪到闷油瓶旁边,坐下。
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会主动承担起我们三个中守夜的任务。
在他守门的十年里,我和胖子也有各自需要承担的责任。下地即使带了几队人马却也只有彼此可以相互信任,而胖子回巴乃后,我也去境外呆了很长时间,下地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整夜整夜的保持警惕,也就逐渐习惯了。
现在他回来了。
我的视线飘向他的侧脸,心莫名的觉得妥帖起来。我随手拿起一根枯树枝,放到火堆里搅合着,“小哥,你去睡一会吧,我来守夜。”
他摇了摇头,说:“你睡。”
“我刚睡过了,现在睡不着。”我自然的接上,开始打开话题,“可以聊会吗。”
闷油瓶没说话,我就当默认了。我摩挲着枯树枝上的纹理,自顾自地问,“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你怎么样。”
他不愿意谈自己。我淡淡一笑,说:“你都帮我守门去了,小三爷自然是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这几年别提多舒坦了。这不,我俩还弄了个雨村,把你也接来享受享受。”
我低头看着刚放进去的枯树枝,焰火不断地顺着向上攀爬,跳动,放大,没注意到闷油瓶看我古怪的神色。
他不会说家常的废话,但是无所谓,他听着我说就好,我接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聊家长里短。
“我们来之前,胖子在我们的院子里编了几排竹篱笆。就是歪歪扭扭的,一点也不好看。他还说要围起来,给你养一群小黄鸡。”
“前一阵子小满哥的孙子又生崽了,一窝很纯的小黑背。我给其中一只起了名字……”我正兴致勃勃对着闷油瓶唠着,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是闷油瓶突然伸手把我的高领毛衣往下扒了一下。
在闷油瓶身边,我承认自己是没有之前那么警觉,但突然拿捏要害地方还是下意识的擒住了他的手,没让他把我的领子扒下来。
接触到他的视线,我立马别开了头,眼神略微躲闪,我悻悻卸了力道,手还是放在领口卡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动作,“小哥,你干什么!”
闷油瓶看到我惊惶的样子,没再继续动作,他的脸离我很近很近,时间好像都停滞了。我们静静的凝视彼此。可他还是他强硬的冲破阻拦,接着,我看到他用张家人用来探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