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前几班地铁相较于八点那几趟,人还是要少上不少。虽不至于被别人的早餐烫屁股,但付徊还是没抢上个位置。
付徊一身黑色卫衣运动裤,黑色口罩将半张脸掩住,乍一看完全不像是要去研究所报道的人,更像是出来锻炼的高中生。
大清早的人总是容易犯困,地铁上总能瞧见坐着站着都能睡着的人,这也是付徊选择地铁的原因之一,失去意识的人类,总能引起他异样的兴奋感。
比如面前的男人。
付徊就站在他面前,视线却无法分给其他人半分。男人打瞌睡的模样实在是勾人,那副抵挡不住困意,无意识入睡的怔松脸庞,对付徊来说简直就是欲拒还迎的挑逗。
男人头发稍长,年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打扮却相较成熟,平平无奇的白衬衫加黑西裤,皮带将那节细腰勾勒得恰到好处,坐在座位上长裤上缩露出小截黑色西装袜,长腿内收,连睡着都很绅士地没有占用过道,本能会将膝盖内扣,随着意识丢失又缓缓往外置。
下半张脸埋在布制的黑色口罩里,但单看裸露在外的上半张脸就是里标准的总裁长相,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浅瞳,自身便透露着冷淡疏离的气息。
浅淡颜色的瞳孔收缩都如此明显。一开始男人只是直视前方,掌中握着手机规规矩矩搭在腿上,付徊假以发呆的目光光明正大盯着他看。
男人的眼皮规律性眨动,每次眨动都好像相当吃力,薄软的眼皮因疲累叠了几层,迟缓盖下又颤颤巍巍地掀起,男人神情呆滞想睡又没有睡的样子,眼下一片乌青,昨天或许熬了个大夜。
不知道在坚持什么,但再多坚持会儿吧,多挣扎一会儿才有趣。
付徊如是想到,指尖摩挲着手里的杆子,像是搓揉到了那份单薄的皮rou。
渐渐地男人眨眼的动作越来越慢,盖住瞳仁的部分越来越多,那琥珀色瞳珠却好像无所察觉似的,一动不动,呆愣在眼底,付徊怀疑他习惯就是这样入睡的。
支撑头颅的脖颈僵硬着低下,忽然一软,男人的头颅猛地向下一点,瞳仁总算有了反应向上滑去,在这一瞬间全然翻白。
活色生香,付徊呼吸一紧,压下腹间的悸动。而男人也在这一动作后打破了平缓均匀的呼吸,极其小声地发出一声哼气,瞳仁恍惚地从上方回落,在眼眶滚了两圈,才慢慢抬起头。
这是付徊在地铁上见过入睡过程最特别的人,真是宝藏,付徊简直难以克制想将其拐走的想法。
忽然的惊醒让谷衍川满脸迷茫,呆愣发直的目光落到地铁牌上,又看了眼手机锁屏上的时间,调整了会儿坐姿,背脊酥软地靠在背靠,重新直视前方。
只是眨了两下眼睛,那回归半抹神智的瞳孔又被收去了光,暗沉的色泽一圈圈往外扩着,眼皮沉重地耷下一半,甚至还在往下眼睑处坠,琥珀色瞳仁仅剩瞳边黏连在眼底,此时也经不住困意的诱惑慢慢悠悠往上飘,直到彻底滑入眼帘内部,徒留细密眼睫下水光润亮的粗大白缝。
直挺的背脊再次软塌弓起,但重心靠后,所以男人即便睡着了也没有往前倾,刘海因头颅低垂的幅度挡住了眉眼,后颈的脊骨在发尾间突起一块……性感得要命。
瞧不见男人熟睡时翻白的眼缝了,付徊意犹未尽。可能上天都在帮他,男人握着手机的手显然不再由他控制,松弛而自然地往外一点点撇去,黑屏的手机展现出来,映出一点点男人熟睡的眼睛,并不是很清楚,但足以让付徊心chao澎湃。
垂着头的缘故,眼帘没有完美闭合,谷衍川半睁着眼的神情印在屏幕上,偶尔眉头会抽动一下,但这并没有影响男人的睡眠,琥珀色瞳仁从顶端滑落一半,而另一只眼睛却仍是翻着眼白的状态,不一会无神瞳仁一齐回落眼底,又双双翻白,再无动静,睡得天昏地暗。
短短几个站的功夫,男人便陷入了中度睡眠,这副身体有多疲累可想而知。
停站时一个颠簸,男人的脑袋嘭一下撞在旁边的广告挡板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谷衍川清醒了一瞬,下意识闷哼出声,强撑着睁开双眼,早已翻白的眼眶内才勉强回落了半枚瞳仁,却好像仅仅只是身体反馈,无机质的浅瞳被眼皮重新覆盖,男人脑袋抵着广告版再次投入了睡眠当中。
短暂的疼痛显然对谷衍川的睡眠没有多大影响,而谷衍川对付徊的影响却极大,恰好谷衍川身旁的人下了地铁,付徊抓住机会直接坐到了谷衍川身边。
还未曾贴到那温热的肌肤就好像已经能感受到那份软糯了——独属于沉睡中人的一种松弛与无力。
不知道人会在哪一站下,不知道这份温存能停留多久,真想把他变成我的所有物。
地铁平稳开着,男人睡得越来越沉,付徊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目光。男人靠在广告牌的头颅越埋越低,胸口起伏平缓,人都仿佛酥软了,长睫低垂,纤细昏白的眼缝也没了动静,握着手机松松搭在大腿,连五指都几乎全部蜷展开了。
这会儿估计被别人拿了手机也不知道吧。
渐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