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辉看到军队在搜查捧月阁烧毁后的遗迹,便跟着一位巫女去看看究竟。
这位巫女发现了跟踪的林辉,转过身来冲林辉发笑。林辉发现其人面相硬朗,身材高大,虽披散头发,其实是个男人。
两人飞至一处郊野之地,约有百十个身着黑袍的巫女模样的人物在此聚集,那男人飞至人群内,大声说:“国师大人到了。”
林辉吓了一跳,以为此处有什么埋伏,不过她并不惊慌,径直飞到众人面前。林辉自修成金丹,自觉天地万物都能自如感知,料想这些人都不是敌手,也不管埋伏不埋伏的,去探探他们的底细也好。
“众位有何话讲?”林辉站定,喊话道。
“子文驰派兵烧我楼宇,罪大恶极,”一位着黑袍的女人喊道,“我等年年纳税,从不害人,为何赶尽杀绝?”
“你等是何人,为何你们的住处能隔绝我进入,为何散布谣言,说是月神的奴仆?”林辉见眼前各个面露愤慨,只得反问道,“皇帝陛下为原太子报仇才做此事,你们故作神秘,扰乱皇族声誉,叫人如何能信。你等且将事实告知于我,我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人群还有骂声,似乎是为被祝植武射中的女巫声讨,但也渐渐平息了。不久,人群中走出一个较高大的人影,他将黑袍摘下,露出清俊的面容,自称名叫庄连玉。
林辉认出此人,正是当初在沙幕施法驱赶北军之人。
庄连玉冲着林辉行礼,道:“国师大人,我愿代捧月阁诸位向您表明内情。望国师能向皇帝陛下言明,为我等伸冤。”
“我等是当年孔尚荣冤案的逃犯。”庄连玉郑重地解释道。
原来当年仙师孔尚荣,德高望重,门下师徒无数,其谋害皇孙之罪牵连众多,文帝下令追杀也不能全数歼灭。
之后,皇宫仙师将孔氏一脉的仙法整理,对其下诅咒,所有修行同一仙术的修士都将渐渐灵气失控、爆体而亡。若不愿受此酷刑,或自断灵气、贬为凡人,或引颈就戮、自我了断。
然而,此脉人才众多,焉能没有自保之法?这一派人物中有极出色的,将仙法中有关因果循环的气运演算统统删去,改为自身经脉催动灵气运转之法,使诅咒失效。然而,灵气常流动于自身筋脉,负担甚大,修行者不得不定时将灵气转移。可修仙者修出金丹,便能使诅咒催动,爆体而亡,所以此脉修士多不修金丹,只练灵气。
“国师大人骨骼清奇,修我脉仙术也能炼出金丹,天赋异禀,我等佩服至极。”庄连玉恭维道。
林辉大惊,自己竟做了他们实验仙术的祭品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既让我修炼你等的仙术,为何又将我拒之门外?难道你们常做此事!”
庄连玉轻笑一声,道:“我们也只是迫不得已罢了,谁愿舍弃一身的修为呢?”
孔氏仙术独树一帜,遂保住自身修为,但每年皆有部分灵气困于经脉,无法移除,也不能存于金丹中。族中大能不惧诅咒,亲身实验,发现灵气每到临界,可化作一团,暂储存于腹部,一年内通过秘法传出即可使自身负担减轻。这一年凝结的灵气是天地的灵长,自然化作一个人形婴儿,由鬼官寄送往生的魂魄。
“月奴?”林辉问道,庄连玉点头回应。
林辉笑了,这些人在她看来便是无耻又贪婪,嘲笑道:“所以你们隔段时间把那些凝练出来的孩童扔掉,你们知道他们过的有多惨吗!”
“我等难道不够惨吗?我们忠君为国又做错了什么,要受这短命的诅咒,分明是有人嫉妒我脉人才辈出,特意挑了这个由头行此等不义之举!”庄连玉回道,言辞颇为激动。
林辉冷静一下,细想自己不也为了长生、仙术抛弃陆蕴椟吗,何必对旁人多加责备。“也许修仙人便多是如此无情绝义吧。”林辉想到了江重山,那样人物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是否更加绝情,那他帮助自己又有什么图谋?
“国师,我辈饱受皇室及同辈刁难,只能建造此等屋室暂避锋芒。过去的同辈要么陨灭,要么飞升成仙,我等困守凡间,如何能甘心?”
人群中有更多附和,渐渐传出哭声,好似被说到伤心之处。
“连倩被杀了,被那该死的马前卒射杀,尸骨无存啊!”
“我等不犯杀孽,为何要受玄鸟烈火烘烤,死无全尸啊!”
林辉见眼前人群人头攒动,呼喊声此起彼伏,便安慰道:“你们要如何,将诉求告知我,我会转告皇帝陛下的。”
“此次火烧捧月阁是无妄之灾,你我皆知原太子为何而死。”庄连玉盯着林辉,突然调转话头道,“你,林辉,捧月阁皆知你的名讳,很多人都在监视你。”
“子文驰是子商皇室此辈中最喜修仙之人,即使同为修行者的子骁辉也不如她那么看重我等,若她登基,我们能重回皇宫,成为仙师,受人仰视,如从前一般。”庄连玉渴求地幻想着,望着天空,好像圣明的皇帝陛下已经派宫车前来接待他们。
“我们帮了她!”
“子文驰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