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他有多厌恶近一个宫女的身,这些时日的冷落和嘲讽,都说明了他对她的轻视和对那份微弱情意的憎恶。云泠无所谓也不在意,她来仅仅是想做好她作为属下分内事。只是担心他会不悦罢了。月色透过窗户落在他半张侧脸,一半隐在暗色里,光影交错,隐隐绰绰。谢珏沉默半晌,没什么情绪道,“可。”云泠见他没怒,舒了口气。房间里静谧无声,月色在缓缓流淌,气氛不知为何有些难以言喻的。除了刚才那个字,谢珏再没开口。他不说话,云泠眨了眨眼,恭敬道,“那奴婢让喜鹊进来布置一下。”她想,他必定是厌恶与她同榻,她也不太想和他同床共枕,那来窥探的人总不可能进房间里来,何况床前还隔着屏风。只是做一场戏,在床上再布置一床被子,等来窥探的人走了,她结束任务就可以离开了。谢珏应了声。他既同意,云泠打开门让喜鹊进来,喜鹊手脚伶俐的上前铺床褥。云泠也跟着她一起去。大家都是奴婢,云泠和喜鹊画眉相处得十分好,而且她也不习惯使唤人,有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铺好后,喜鹊忽然想起一事。云泠虽以前是宫女,但在宫里规矩严明,那些娇柔放荡做派她是不会的。喜鹊虽是杀手,但是她出任务去过的秦楼楚馆不算少,所以这几日,都由喜鹊来和她讲这些。铺完床褥,看着身旁的云泠,在她美艳小脸上打量着,说话也耿直,提醒道,“云姑娘国色天香,长得极美已有八成宠妾的模样,但说话要再娇上两分。”“嗯,我知道了。”云泠说。极美……喜鹊说话耿直,夸人也很直白。太子就在外间,云泠有些汗颜,怕被他听到了讽刺。刚才喜鹊声音不大,应该不会听到的。喜鹊做好后告退,接下来她会在外面隐在暗处看守。门关上的声音散去,卧房内恢复了安静。云泠走出来,来到谢珏身前,“六爷,时间不早了,我伺候您洗漱吧。”伺候他洗漱云泠是做熟了的,站在他身前替他解开腰带,但他今日的腰带系得格外复杂,她解开便花了些时间。谢珏居高临下看着她露出的一截脖颈,被桃红色的袖衫衬得更加莹白。她还是穿着中午那身艳丽的衣裳,胭脂香浓,玉面粉腮。无怪乎今日那张晃林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许久。好不容易解开了腰带,褪去外袍,再打算浸shi脸巾时,谢珏从她手里接过,面无表情,“孤自己来。”云泠虽意外,还是退后,“是。”洗漱完后,谢珏换上一身月白色寝衣坐在床沿,这时窗外传来一点细微的,几不可察的动静。人来了。云泠看着他锐利的眼神也明白了过来,立即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娇媚地靠在他身边。屏风上出现交缠相贴的两道影子。看着黏腻而甜蜜。门外诡异的安静,似还在窥探。“六爷~”云泠出声做戏给窗外的人看。谢珏偏过头意味不明看着她几息,这才顺势俯过身,“嗯,又怎么了?”云泠娇声道,“妾错了,再也不敢随意打扰爷谈正事了,您就原谅妾一回吧?”谢珏道:“本少爷这次出来是做生意不是玩的,你再要胡搅蛮缠就给我滚回去!”“妾只是想爷了嘛,下次再不敢了。”云泠揪着他的衣袖撒娇,“六爷你就原谅我吧,求求你了。”娇声软语,呼吸里脂粉甜蜜,谢珏垂眸静静地望着她柔软的唇。沉默片刻,声音不重不轻,缓缓说,“再有下次,绝不轻饶。”云泠轻轻点头,“妾知道了。”交叠在一起的人影,隔着屏风也能透出一丝活色生香。
窗外的人竟然还没走,而对话到这里,少爷和宠妾就该进入颠鸾倒凤的正题了。作为宠妾,勾引的手段应该不少才是。刚刚喜鹊还给她翻了一本从青楼传出来的话本,想着那话本里的说辞,云泠酝酿了下,表情如常,忽然开口,“六爷,妾的胸口好疼啊,”声音娇滴滴,听着便酥麻入骨。谢珏身体微微一顿,低垂的眼眸看向她饱满胸口,“胸口……疼?”云泠没察觉到他语气的不对,点点头,继续演戏,娇俏地说,“您给我看看好不好?”灯芯噼啪轻响,溅出了被热焰压制包围的火花。谢珏忽然闭了闭眼。淡声道,“有多疼?”“您——”云泠咬了咬唇,还没说完,忽然被他一手拉过去。他俯身单手扣住云泠的腰,偏头凑到她颈窝,手背青筋隐隐暴起,嗓音含着若有似无的,听不真切的危险,“继续说。”下一句本按照话本上,本该是一句调情的,“您摸摸就知道了,”但云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她不能再说下去了。“妾……”“怎么不说了?”谢珏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泠正犹豫迟疑着,这时感觉窗户外的影子消失,应该是走了。立即大松一口气,小声说,“人好像已经走了,不必再说了,唔——”脖子上忽然传来刺痛,云泠没忍住闷哼一声,“疼。”这次是真的疼。不是做戏么,他为什么要咬她?刺痛还在加剧,云泠疼得受不了,耸着肩膀想退开,却被强有力的手臂禁锢着无法动弹。即便是想忍,她也忍不了地想:他是狗么?忍着疼,“殿下……为什么咬我?”“国色天香,美貌动人。”谢珏咬着她脖颈上细嫩的皮肤,下颚紧绷,一字一句说着,“连孤,都不得不承认。”云泠不再动弹,喉咙动了动。原来刚刚他听到了。这些时日以来,她对这位暴戾的太子殿下早有所了解。喜怒无常,疯批狠厉。没有人看过他柔情的一面,连貌似赞美的话听着都像是在威胁恐吓人。云泠闷着没敢说话,又听到他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