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快下课前,丁诗琦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是来突击检查的。
「很好哦,继续保持。」她拍了拍陈星皓的肩,「思晴,如果他欺负你,你只管来找我说,我给你做主。」
我急忙摇摇头,有些紧张,「不、不会,他没欺负我,他很认真在学。」
「老师,这课文一定要背这麽长一段吗?能不能减少一点啊?」他cha话进来,「这麽无聊的课文,背不起来,我都背到快睡着了。」
丁诗琦板起脸,「好好背,明天国文课上每个人都要ch0u背,找我或是找小老师思晴。」
「思晴,他如果找你背,不能给他放水,必须盯着他一字不漏、顺畅地背出来才让他过,知道吗?」
「好的。」我点点头,实际上不用说陈星皓了,以往班上其他同学找我背诵,他们没背好我也不敢说什麽,一律都让他们通过。
铃声响起,丁诗琦要去准备下一堂课就先走了,我们俩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王思晴,你大学有想好要读哪里了吗?」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差点咬到舌头,「没、没有。」
「我也没有。」陈星皓叹了口气,「其实我不只是不知道我到底要不要读大学,我甚至连我未来要g嘛都不知道。」
我没有接话,因为我给不出他任何建议。
「不过嘛……人生就是这样,过去和未来都是人的幻想,前者是一片凋零的落叶,後者是一本没有写出的书。」
「就不计代价追求快乐吧!我并不期待人生可以过得很顺利,但我希望碰到人生难关时,自己可以是它的对手。」
「你说呢?」他唇边噙着一抹浅笑,微微弯腰与我对视,并眨了眨眼,「我们一起抵抗这个以愚蠢和暴力将我们包围的世界吧!」
少年的眼眸幽深晦暗,像一片汪洋大海,流动着潋灩光泽,我有些怔忪,几乎要陷溺其中。
我在心里正琢磨着他的话,一时怔愣地望着他,忘记移开目光,直到他忽然大笑起来,我才反应过来,生y地撇开视线。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把东西都拿上之後,「下午第一节要上课了,快走吧。」
陈星皓的笑声这才停了下来,他含笑着说:「知道了,走吧、走吧。」
回去路上,他又邀请我放学去打篮球,但我今天确实有打工,我再次用「放学有事」回绝了他。
「真的有事?」他挑起眉毛,「行吧,那明天?」
「明天也不行……」我嗫嚅道。
「假日呢?」
「假、假日更不行……」
见他一脸怀疑,我急忙解释:「我、我有打工,所以经常放学或是假日都没有空。」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後表示理解,「啊,那真的没办法了。」
说话间已经回到教室,下午第一节是生物课,陈星皓听着老师催眠似的讲课,撑没几分钟,就趴到桌上睡过去了。
我将课本上的重点涂起来,hse的萤光笔在眼前忽然放大,笼罩住我的视线,它与纸上黑se的印刷字t旋转起来,形成一个个漩涡,将我卷进里头。
我总是身处人群也感受不到与他人之间的连结,或者得到别人的关怀,没有任何人会愿意拉我一把。
我身陷囹圄,亲手为自己安上了枷锁,以为可以因此获得安全感,却像把自己关进牢笼,永远禁锢在无边夜se里。
我希望杀害自己,却不希望自己真的si去。
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我是一颗如此渺小的尘埃,风一吹便随风飘散,在人间游荡,没有归宿。
现在有人对我说——
过去和未来都是人的幻想。
就不计代价追求快乐吧。
不期待人生可以过得很顺利,但碰到人生难关时,自己可以是它的对手。
一起抵抗这个以愚蠢和暴力将我们包围的世界吧。
高一上学期有几周的t育课是游泳,那时我的手臂尚未开始出现伤口,所以我依然会下水去游,即使我只会拿浮板游泳。
我游到泳池最深处,到对岸时,我将浮板扔上岸,打算抓着墙壁撑起身。
结果我并没有抓到墙壁,指尖离泳池边缘还有大约二十公分的距离。
刹那间,我的手因为失去支撑物,整个人沉了下去,眼前一片蓝,充满刺鼻漂白水味的池水灌进我的鼻腔、口腔,耳边是我挣扎吐着气的「啵啵」声。
没有东西扶着,即使只差二十公分,我也无法往前游向岸边,甚至自行浮出水面。
慌张在顷刻间攫住了我的心脏,却令我的意识更加清醒,清醒地意识到一种濒临窒息的感觉正要将我吞没。
深水区的泳池底部置放了一个垫板,让身高较矮的人可以在游到深水区後站在上面休息。
挣扎间,我从水里看见班上一个nv同学站在垫板上,水里的光线映s角度偏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