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真的有。”
众人闻声色变,两三息之后跑了十之五六。
掏了掏耳朵,听了几个词儿,还是没听清。
棺材的缝隙中悄然出现一只苍白的手,晃了晃。
二狗再一拍一两肩膀,“继续,大点声!”
无人回应。
二狗面露不耐,在后面用力一踹,钱一两整个人如同一柄利剑飞了出去,棺材被撞开了一个缝隙。
此时已经入夜,月明星稀。
俩人紧蹙眉头对视一眼,多年培养出的默契令二人同时颤颤巍巍地抽出大刀,退后了一步。
“别说那么多了,咱拿钱干事儿,回去吧。”
“怎么会,昨天还活蹦乱跳,是她么?”
月儿在箱子里只听到了什么人在鬼叫。
月儿一双明眸转向二狗,唇瓣微启,“你刚才说——我是金丰寨的人?”
“你那些杀手都是吃干饭的?不就叫你杀个人,怎么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二狗,你听,好像棺材里面有声音。”
“报寨主,二寨主夫人自己回来了。”
“咣当——”
“这衣服我认识!就是孟姑娘——”
“哪有,鬼老子都不怕。”
二狗道:“回去给你留着酒,快点儿!”
月儿只好作罢,出于礼貌敲了敲棺材板,安静地等人来掀它。
“有劳。”
金丰寨,烈火堂。
二狗的嘴像被封的紧紧的,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还是凤冠霞帔?
她又被装进了棺材。
月儿是被颠醒的。
……
月儿微微一笑。
“奶奶的,怎么还死了呢,死了不值钱!还打算领赏再去赌上一把。”
二狗脸色苍白,浑身湿透。
“刚才隔着木板听不太清。”一顿,“难道你不是来请我回去的吗?”
月儿叹了口气,休息前明明把自己藏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又把她翻出来了。
稀奇地自顾自打量了一番。
乌黑的眸子左右扫了一圈。
一名家丁匆匆走入堂内,低眉顺眼地作了一揖。
又是咚咚两声。
二狗强装镇定,作势举起大刀,“哪个孙子在装神弄鬼!快给爷爷滚出来!”
二狗瞪大眼睛,愕然地看着从棺材中露出来半个身子的女子。
“我王二狗从来不信什么神神鬼鬼,走跟我去看看!剩下的留在原地!”
月儿看到了一丝光线从上方照了下来,照亮了她的半张脸。
一两随声附和,“劝你赶紧出来,我们金丰寨寨主英明神武,管你是人是鬼敢跟我们金丰寨作对就扒了你的皮!你生是金丰寨的人,死是金丰寨的死人,既然嫁给了我们二寨主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在下边儿也够你花一辈子了!二寨主不会亏待你的!”
安静中只剩麻雀叽叽喳喳。
叫做二狗的山匪一只手拽着旁边被吓傻的一两,一只手放在刀柄上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棺材。
抬手正欲推开棺材板,没推开。
好不容易还了魂,为了逃避该死的太阳寻了块巨石休养生息。
那女子长发垂腰,气质温婉却面色惨白,与红色喜服渲染出的华丽形成鲜明对比。
月儿活动了下嘴角。
竟然活着回来了。
金丰寨寨主正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茶杯。
钱一两手里的刀撞到石头,直直地插在草里,人滚到了石头旁借力晕了过去。
二人又待了片刻,真的从棺木中传来了咚咚两声,对视一眼。
寨主眉头一紧,侧身缓缓道:“被那些废物找回来的?”
你看这女的是不是没气儿了!”
寨主垂眸,余光撇过他断了一跟手指的手掌,放下茶杯。
“诈、诈尸!快跑!!”
倚在旁边的青衫小厮思忖片刻,道:“怕是不妥。”
就短短睡了一觉,谁给她衣服换了。
月儿环顾四方,旁若无人地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甩了甩手腕。
“棺材里面的人你听着!劝你赶紧出来,我们金丰寨寨主英明神武,管你是人是鬼敢跟我们金丰寨作对就扒了你的皮!你生是金丰寨的人,死是金丰寨的死人,既然嫁给了我们二寨主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在下边儿也够你花一辈子了!二寨主不会亏待你的!”
周围一片漆黑,周遭棱角分明,鼻腔里充斥着浓郁的木香,那香有点刺鼻。
她这才仔细一瞧,原来上面正正当当贴着一道黄符。
月儿把腿从棺材中薅出来。
一两哭丧着脸,“哥!”
眼神顺着延伸到自己身上的穿着,一愣。
“我去找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