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交易若是完成不了,战场上兵荒马乱,我假装给这小子打一枪,他说不定接下来的日子会和自己好过点。」
「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容池反手ch0u起自己的配枪,「战场上兵荒马乱,王黎二一心只想复仇,恐怕子弹还没招呼到我身上,他脑袋就得先开了花。」
——他年纪还小,总得给他多点机会。
黎向实听容池嘴里喃喃自语,身t动作却全不是那麽一回事。他举着枪,走向被制伏在地的王黎二,除却还压着黎二的男子外,其余他人几乎是同时朝容池行了个军礼。
「军法不分男nv老幼,均一视同仁。」
容池居高临下的举着枪口朝向王黎二的头,姿态老练。当年清整甘肃,他一枪取一命,血溅了满身,扣下板机的手都没有迟疑过。
容池这个人就是严刑峻法。
「王黎二以下犯上,扰乱军纪,意图谋反。依法,可当场处决。」
姗姗来迟的黎向实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黎二半张脸被身後的军人压在沙土中,周围都是训练有素的自家兵,纵是於心不忍,也不会怀疑容池的决定。
枪响。黎向实甚至没有余力反应过来阻止容池。
这麽近的距离容池是不会打偏的,子弹从王黎二的耳际擦过,打在他右手手心上。鲜血从黎二手心泊泊流出,容池看他si咬着牙也没半声哀求,便示意他身後的军人放开他。
王黎二意志力惊人,而且很有骨气。这几点,容池在王家村的时候便看出来了。下山後的这些日子,他的心智更是有飞跃x的成长——不这麽做,连王黎二自己都觉得要撑不下去。
眼下他旧伤未癒又添新伤,还是不要命的在一群人面前,摇摇晃晃的又往容池身上扑来。子弹掠过耳边造成的耳鸣加上失血,黎二眼中的容池都多了几个重影,但他还是想要报仇。
对,报仇——他年纪还小,不这麽做,他会找不到在山下还继续苟活的理由。
但王黎二还没碰到容池,在容池身旁的男人便把他挡下来了。
「可王黎二没有正式入军,充其量也就是个打杂的。」容池淡淡扫过一眼伏趴在地的王黎二和正压制着他的黎向实,「罚他七日禁闭,待下周宴会过後再放他出来。」
「在他被押进禁闭室前,你可以和他聊聊。」容池挥手让旁边的人都撤下,招来医护官跟黎向实说:「建议你先和这孩子表明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不然他不会和你对话。」
容池耸肩:「就这点来说,我认为自己b他还要好说话。黎承应,您就自己看着办吧。」
听到承应两字,王黎二倏然抬起头。
他和黎向实四目相接,眼底的不解在几秒钟过後转为愤恨。
不能理解,王黎二不能理解,为什麽神nv、面前的承应都一个个背弃了王家村,愿意跟那披着人皮的恶魔交谈!
他举起手就想往黎向实侧脸挥下,但过多的t力消耗加上失血,王黎二眼前一黑,还停在空中的手忽然间就没了力气。
好不甘心啊。
失去意识前,王黎二心想,真的好不甘心。
再睁开眼时,王黎二已是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周遭空气很cha0sh,有种适合菌类生长的气味萦绕。他撑起疲倦又酸痛的上身,看向牢笼外,和他面容有些相似的人。
「我听容池说,你叫黎二?」
黎向实和他之间隔着锈铁栏杆,他手上原先倒了杯水想递给黎二,但一见到黎二的表情,黎向实便默默将水杯放至靠近铁牢的地方,也不指望黎二会伸手接了。
「『王』黎二。」黎二沙哑的纠正他。
王黎二抬头,不过几天而已,他身上的活力与稚气快速退去。他压根儿不想跟眼前人交谈,他跟与容池在同一阵线的人没什麽好谈的:「我不想跟你说话。」
黎向实叹了口气:「黎二,你听我说。」
「我们得靠容池的力量,才能让王家村脱离魔神掌控。神nv、老伯、还是你认识的村人都被骗了,再这样下去,王家村只会越来越衰亡。老伯一定有感觉,村里的人越来越少,我们拜的不是山神,祂根本就——」
王黎二忽地起身握住栏杆,打断他说话:「你出去!」
「黎二,我以前也是承应。王家村是我的家,所以我才??」
「我说,我不想听你说话!我不想!」王黎二提高音量。
栏杆压迫到右手伤口,白绷带上渗出鲜红,隔着铁栏,王黎二sisi地瞪着对方:「老伯对你失望透顶。王家村的承应,不会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我不是不负责。」提到王老伯,黎向实的眼神也幽黑了几分:「我离山後最後悔的事,就是没把老伯一起带出来。」他深x1口气,「不过,再过一阵子,他们就都能出来了??」
他掩不住话中喜悦:「容池答应我,会让王家村重获自由。」
——重获自由。
王心之下山後告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