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的行道树深绿得有些泛h,在这略为接近仲秋的时节,罗千令坐在公车上一个较为偏僻的椅子上,感受着车窗带来的光影变化,稍稍地闭上了双眼。
「开学吗?」那淡漠的眼睫上彷佛被覆盖了一层冰雪,「时隔已久的t验呢。」
与车内和街道上的喧扰热闹隔绝了似的,罗千令和着自己的呼x1,享受着仅存的宁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突然之间好像有甚麽东西撞到了他,而强行把他又跟外面的世界给连结上,对此罗千令有些哀怨的睁开双眼。
看着那锐利冰冷的眸子,道歉的人更紧张了,连腰背都绷直了几分。
罗千令瞟了眼那人,对方身着跟他相同学校的蓝白制服,有着十分好看的清秀面容和掺着些许靛蓝的黑se短发,应该是不知道哪班的同校学生,也可以算未来的半个同学了。
这人有挺不错的一张脸,然而现在却用看到鬼的表情看着罗千令。
罗千令有些无言的沉了下眼se,简短的应了声「嗯」後又重新阖上双眼,他不想跟这个世界有过多接触,毕竟自己并不擅长那些。
只不过闭上眼後他还是碎念了句「我看起来有这麽可怕吗?」
罗千令并不在乎对方有没有听到,他只是想念一句来表达傻眼与无奈的心情,仅此而已。
他不是那种很高傲又冷酷的人,他只是不太擅长跟外界产生过多的交流。
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里。
看到对方好像没有要责备的意思,少年松了一口气後迅速跟到朋友的身旁。
几名损友看到他如此狼狈的落魄模样,都不自主地「发挥良善本心」,给他来个落井下石。
「林诺里,你还好吧?没被人给吃了吧?那人看起来并非善类啊!」红发少年名为李风清,他看着对方轻挑着眉笑道。
「对啊对啊!诺里,那个人看起来不好惹,你等等不会被人给堵了吧?」叫做吴止玄的少年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要不是语气十分明显,那浅棕的柔顺发丝实在很难让人认为他在落井下石。
「欸对欸!先说,如果你被堵,我们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丢下你落跑的,你大可放心!」张启丞顶着一头乌黑短发无良的笑着。
「你们够了……为甚麽你们会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错了,当我没说,我早该想到这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林诺里无奈的说着,结果说到一半才头疼地扶着额头发现自己的一切抱怨都是徒劳。
「欸说真的,你不会惹到恶霸了吧?」李风清收起刚刚玩笑般的态度,认真问道。
「我觉得应该不是,不然他应该回不来了。」张启丞摩娑着下巴思考着。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晚点就来找诺里他麻烦了。」吴止玄伸出一根手指煞有其事地说。
「你们……」
「诺里你自求多福啊!」不等事主把话说完,李风清就搭上林诺里的右肩,一脸哀痛地说——
「如果你真的出了甚麽事情,我们会负责帮你唱挽歌的!」
「去si!」清脆的声响在车内传开,似乎连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被吓得抖了抖,整台公车飘了下,足见这下敲得不轻。
林诺里看着几近口吐白沫的李风清,r0u了r0u自己因施力过猛而也感到有些吃痛的拳头,然後叹了口气。
「总算是停了。」他用怜悯般的眼神看着被敲到失魂的友人,开口继续说:「我觉得他不像是坏人。」
林诺里回想着那淡漠的眸子,和最後的那句碎念,提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双眼珠里头的平静和幽黯,好像蕴含了整个宇宙,如同一片虚无般的深邃。
「怎麽说?」吴止玄问道。
诺里搔了搔後脑杓,略带不解地说:「他只有回了我一声『嗯』,就继续闭眼休息了。而且阖上双眼後好像还补了一句『我有这麽可怕吗』之类的话。」
「嗯,确实挺可怕的,他的脸上直接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他难道没感觉吗?」张启丞表示。
「没关系了啦!没事就好,只剩下一站了,把风清摇回魂,我们要准备下车了喔!」吴止玄提醒道。
「喂,李风清,回魂喔!要准备下车了……嗷!」林诺里把手放在目光呆滞的李清风面前晃着晃着,然後猝不及防的被咬了一口。
「李!风!清!你是狗吗?看我等等下车後怎麽收拾你——!」
「这是回礼,我没想到你下手居然这麽狠毒。」李风清r0u了r0u还在发疼的天灵盖说着。
「又来了……」吴止玄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冤冤相报何时了。」站在一旁的张启丞也看得有些傻眼,这两人怎麽这麽能吵?
「哼!」方才差点就要上演全武行的两人彷若心电感应般地手chax前,然後背向对方。
看着这不言而喻的奇妙默契,吴止玄跟张启丞无言的看了下彼此,在内心无声的哀号着